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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朝風愕然:剛才解語輕描淡寫得說是“撞了”,範朝風還以為是在家裡撞的。原來是在外面的轎子裡撞的……

問完話,範朝風進了內室,見安解語已是洗漱完了,坐到了床上,靠在大迎枕上看書。

“頭上還疼嗎?”範朝風輕輕按了按安解語頭上的包。

安解語剛剛沐浴過,心情好多了,便笑吟吟地道:“早就不疼了。——就是覺得難看。”

範朝風見她心情好些了,就坐到床邊,握著她的手道:“你別生氣。等我明日出去找到那撞你的人,讓他們給你賠罪。”

安解語根本不是為了這件事心不在焉的,只抿嘴笑道:“你也太小題大做了。若是你真的把那家人找出來,人反說我輕狂。”

範朝風笑道:“你也在乎別人怎麼想?”

安解語白了他一眼,道:“我當然在乎。——我以前只是裝作不在乎而已。”

範朝風忍了笑,將她攬入懷裡,道:“那你今日到底是為了什麼心情不好?”

“我哪有心情不好?——不過是在想問題。”

“說來聽聽?”範朝風想知道她在想什麼。

安解語就遲疑地問道:“你想不想去踏青?”一幅很不確定的樣子。範朝風一直將她關在家裡,並不喜歡她出去拋頭露面。如今他又讓她取下人皮面具,想來要出去玩,就更難了些。

範朝風正一心想讓安解語開心起來。聽見她只是想去踏青,忙應了,道:“明日我有事走不開。後日可不可以?——後日我陪你一起去。”

安解語展顏笑道:“也不急在一時。你只要應了就行。——我來準備出去玩需要的東西。”想了想,又問道:“要不要問問南宮雪衣和宋城主他們想不想一起去?”

範朝風頷首道:“問問也好。——人多熱鬧些。”有了宋遠懷,也更安全些,範朝風心下暗忖。

第二日,範朝風先起了床,又讓五萬和六萬打水進來洗漱。

等要吃早飯的時候,範朝風讓五萬把家裡的僕婦下人都叫到正屋外的院子裡,對大家說道:“今日要給大家說件事兒。——夫人一直以來,都是戴著面具出現在大家面前。今日夫人要把面具取下來。大家要記好了,今日裡才是夫人的真容。以後不要弄錯了。”

說著,範朝風就朝屋裡招了招手。

安解語穿著一件煙青色掐腰短襦,下系海棠紅長裙,外罩一件杏色半臂。瑩玉一樣的脖子上,戴著一串蓮子大小的南珠頸鍊。珠光瑩瑩,映在安解語臉上,似乎整個人都發出一層瑩光,豔色照人,令人不可逼視。

看見夫人突然變了一個樣子,院子裡的僕婦下人一個個都驚訝得張大了嘴,連話都說不出來。

“怎麼?——大家真的認不出我了?”安解語笑了一聲。

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確實是夫人的聲音。

五萬最伶俐,趕忙上來行禮道:“夫人生得這樣,難怪要戴上面具了。——這般容貌,整個江南通沒人比得上。”

安解語指著自己的臉笑道:“你真會說話。我這樣子,還能在江南排得上號?”

五萬和六萬凝神看去,見夫人臉上有些小紅點,額頭還有個包,是有些影響容貌。可是就算如此,大家第一眼看過去,都只覺得目眩神迷,看不到別的。

六萬也上前笑道:“夫人臉上的小紅點,極容易去掉的。夫人若是不嫌棄,奴婢幫夫人調些蛋清過來敷一敷。”

安解語今日正好想做個面膜,便道:“快去調一些過來。”又吩咐五萬去摘些玫瑰花瓣過來。

範朝風見安解語的心思都到別的上去了,不再鬱鬱寡歡,心裡也高興,對院子裡的人道:“大家散了吧。以後記得看緊門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