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父親走了約摸一刻鐘,身後不見任何人跟來,心中疑惑卻不敢輕易開口。漸漸似聽到有水聲,走過一條路口,眼前突然開闊,只見面前出現一道瀑布,旁邊架著一座小木橋。穿過木橋,背後竟有一方八角亭,頂上掛著一塊匾額,上面寫著“波心亭”。

走入亭中,水聲竟似小了許多。亭中別無他無物,只有兩個石椅。我心想這個地方倒是機密,不知父親要跟我說什麼。

他在一張石椅上坐了,對我點點頭道:“你坐吧。”我依言坐下,仍不敢說話。只聽他嘆了一口氣道:“你身子無大礙,爹就放心了。知秋這孩子,心眼不壞,就是性子太拗,我本想等你去了百花盛宴以後,好好地為他尋一門親事,他便可安心了。誰知他竟然這般倔強。”

我低頭不語,他又道:“好孩子,委屈你了。這些年來,要你守住這個秘密,爹也是為了你好。若文昕子默知道你本不是阮家人,恐怕對你就不會這麼盡心了。”

我大吃一驚,我不是阮家人?什麼意思?剛才阮知秋也說我不是他妹妹,難道……

父親起身,站立一旁,沉聲道:“我和你娘本想這一輩子都不會讓你知道你自個兒的身世,誰知道五年前會被知秋無意中聽到我和你孃的對話,他一直心繫於你,才會把這件事告訴你。爹知道你一直只是把他當作親生大哥一般對待,並無男女之情。況且你的身份絕不能公佈於眾,那對阮家將會是滅頂之災。所以爹才會堅持讓你去百花盛宴。誰知道……那孩子竟然那樣死心眼,不惜以揭穿你的身份相威脅,定要我阻止你去百花盛宴。”

我心中暗想,方才阮知秋所說的是,父親是信了什麼江湖術士之言,說我們阮家會出一位皇后,所以才要我去百花盛宴。而父親的意思,彷彿只是為了阮知秋和我,才會這樣做。到底誰說的是真話啊?

當下默不做聲。父親背對著我,也未見我臉上陰晴不定,只是接著說道:“回真大師說我們阮家這一代定會出一位皇后,你和你娘一樣,素來知書達禮,溫柔賢淑,一定懂得父親的苦心。”

果真是什麼江湖術士!我不由冷笑道:“父親也算是國之棟樑,飽學之士,怎麼會相信江湖術士之言!”

他猛然轉過身來,直盯著我,那眼神頗為驚訝,我不由一呆。他眯了眯眼,道:“璃兒怎麼這麼說?你自小就喜歡在寶光寺裡聽回真大師講經,回真大師是我國第一法師,他一生之中所說之預言,從無虛言。這皇后之位原本就是你向他問來的。他本不願說,只因覺得與你有緣,才私下告知於你。如今怎麼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頓時呆住,心中有些慌亂,糟糕呀!這下說漏了嘴了。急忙說道:“孩兒……也是剛剛被哥哥給氣糊塗了,有些語無倫次……”勉強圓了過去,腦門上已是驚出冷汗。

他看了看我,只是嘆了口氣。

我腦中轉過千百個念頭,文昕不在身邊,我簡直不知該如何應付。轉念又一想,不由得心生懷疑,這個訊息既是回真大師私下告知於我,那他又怎麼知道的?

他見我沒再做聲,接著又道:“那天你得了這個訊息,高興得緊,跑來告訴了我這個預言。我知道你是真心替瑜兒高興,卻為何不願接受父親的安排?”

我聽得一腦袋漿糊,心想可不能再開口說話,這一說就是一個洞。到時候補都補不回來。於是緊閉了嘴,不再開口。

他見我一直不說話,突然又道:“那靜氣園的火燃得十分蹊蹺,好好的,怎麼會從離音閣裡燒起來?”

我立即道:“這個,孩兒也不知道,文昕已經去查了。”

他肅然道:“當時只有你一個人在離音閣,子默應當在你身邊才是,為何火燒起來的時候她居然會不在?你當真不記得火是怎麼燒起來的?”

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