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這七年來我無時無刻不再盡力。但裕王絕心絕情,不管女兒如何,他就是不為所動,我又有什麼辦法?”趙碧凡冷聲道,心中也有怨。

那是她的丈夫啊,她給他送女人已經夠了,難道真要連男人一起給他送?側妃?那是好聽的說法,其實不過是個妾,並不是他的妻。而討好了他,她又怎麼辦呢?難道一輩子看著他近在眼前,卻又如遠在天邊?難道要縱著他和別的人卿卿我我?她做不到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你別忘了……”趙知信的神態也冷下來,“當初我疼愛你,也曾猶豫,是否讓你嫁過來。但你為他的外表和赫赫戰功所迷,自願嫁過來,對否?”

趙碧凡垂下頭,雙手緊緊抓住被面,抓到指節發白。

是的,她自願的,她以為裕王雖見慣美色,但只要她知書識理,能對他有幫助,就終能讓他心裡有她。到底,能坐上那個天下間最高的位子,是每一個皇族子弟的夢想。女人的美色會衰退,但一個有用的女人,男人就離不開。

但是,她錯了。

他的心太強悍,也太深邃,根本探不到底。所以現在的她,看似穩當,實際上不知所措。

“他本就喜怒無常,不能以常理論之,為父知道苦了你了,可既然無法回頭,也只能走下去。”趙知信看到趙碧凡的神態,又把話題扯鬆了些,“你前些日子在秘信中說,那個小倌是夏世雄拐彎抹角的送到他身邊的,咱們不能不防,若真被拉攏了去,事情就無法挽回。若他真的好這口,不如除掉那個石中玉,換上咱們的人。至於生子,會有辦法的……”

“父親放心,石中玉的事,女兒早就佈局。”趙碧凡吁了口氣,“只是暫時不能動,要一點點的,慢慢地把他從殿下身邊推開,那時才好下手。現在動,不是戳了殿下的心尖子嗎?”

“你有算計就好。”趙知信目的達到,神態輕鬆的答。

而此時,遠在田莊的石中玉正盤腿坐在炕上,口沫橫飛地給除了蘭老爹夫婦外的一大家子人講《俠客行》,誰讓那主角大粽子也叫石中玉呢?

夏世雄本就愛聽書,但這卻是石中玉第一回講,所以連他也聽得津津有味。本來蘭望在記帳本,蘭望家的在給石中玉趕著做一雙鞋子,到後來也全被吸引了過來,更不用說屈忽昀幾個小的了。

講到大粽子和丁不四比武,丁不四打不過而耍詐,使用“舉火燒天”的招式,騙大粽子雙手上舉,兩人大眼瞪小眼時,石中玉更是跳起來親身示範,逗得全屋人哈哈大笑。

不過,夏世雄卻突然頓了頓,似乎仔細聆聽了下,但卻什麼也沒揭破。

“要死了,這麼一把年紀,用這種招數騙小孩子。”蘭望家笑得真嚷嚷肚子疼,“也虧你個猴兒,居然想出這個故事來。”

“不是我,不是我,是一個叫金庸的老爺子,慣愛寫這種奇聞異志,老有才了。不,應該叫他員外爺,他老有錢了。”石中玉笑道。

“他在江原?”夏世雄問,心中對這位金員外很是仰慕。而石中玉進府時,路引上寫著她出身江原,且是男兒身。

“才不告訴您呢。”石中玉混賴過去,“告訴了您,您去找他,誰還聽我講呀。再者,金老爺子晚年信佛,散心家財,四處雲遊去了。”

“接著講。接著講。”屈忽昀催促,“大粽子後來怎麼樣了?”

“明天講,我累了,要睡覺。”石中玉揮揮手。

“求求你,講吧講吧。”牛蠻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上前要把已經站起的石中玉攔腰抱回去。

但他的手還沒有碰到石中玉,一陣極細的破風之聲穿透窗紙襲來,除了夏世雄,誰也沒留意。牛蠻也只啊了聲,把手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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