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動手?當真不怕死?”慕容恪冷哼,眼角的餘光仍然瞄著那團小小的人影。

“因為有必須動手的理由。就算不成功,也得給人看到,我在盡力。”

“你以為,能贏本王?”

聽到這句話,張秦輕輕笑了起來,笑到咳嗽不止,吐出無數血沫,就好像整個人會破碎了似的,“殿下,那人找到我,讓我搶走那小家丁時,我就知道是辦不成的。亂石比之珠玉,養在身邊的人怎麼會分不清楚。所以,我也只好讓殿下誤會,讓小玉也誤會,試圖亂中取勝。”

“可惜這一點,你也做不到。”

“做不到和不去做,有本質區別的。”張秦又吐出一口血,令石中玉以為,他身體內的血會被這麼吐乾淨的。

而且,她聽不明白這兩個人說的是什麼。好像有人針對她和慕容恪在耍什麼陰謀,找到了張秦。張秦經分析研究,認為把她從慕容恪身邊搶走,不太可行,就想劍手偏鋒。但隨後,他知道慕容恪發現了他的計謀,可他不能回頭,明知道是死,也要給委託他的人看到,他在盡力。

“什麼時候發現的?”慕容恪冷聲問。

“首先,我根本就沒指望一點破綻不露。殿下是什麼人物?豈可輕易被欺騙?何況,您那麼在意小玉的。”張秦說到這兒,瞄了石中玉一眼。

石中玉心頭一跳。恰巧,慕容恪的目光正好望過來。四目相投,就像兩塊燒紅的烙鐵撞在一起似的,高溫到融化,卻又極快的避開。

“虎有虎途,貓有貓道。殿下你手眼通天,我這種小人物也有自己的眼線。”張秦自被抓後,似乎速度求死般,簡直竹筒倒豆子,全部坦白。

正因為這樣,石中玉也突然明白了張秦剛才為什麼要跟她聊天,為什麼要等天黑,為什麼要捏了她的臉半天?他知道被慕容恪發現了行跡,他知道慕容恪打獵是假,但是他拿不準,於是等著天色漸晚,那時,慕容恪就算真打獵,也會回來的。

他遲遲不動手,等的是慕容恪。

“本王不會容你活下去。”慕容恪倒也乾脆。

張秦苦笑,“殿下,我有覺悟。”

“但是本王好奇,你真的能主動赴死嗎?”

“因為有要保護的東西。”

“原來。”慕容恪長吁了口氣,“那本王就得讓你活著。這樣,你所保護的東西就會被你的僱主毀了是不是?”

張秦的臉更白了,就像是透明,透明到整個人都會憑空消失一般。曾經以為,曾經堅定的以為,只要做出傷害石中玉的舉動,他就絕對活不成了。但他好像低估了裕王殿下的憤怒,低估了裕王殿下對石中玉的在意,於是那位殿下要更殘酷的報復。

“殿下”他嘶聲道,“您明知道我背後的人是誰,為什麼……”

“因為本王喜歡看人痛苦。”慕容恪唇角挑起一朵妖豔的笑,又看了石中玉一眼。

傷了這小子,迫於無奈。那情香並非作用於身體,而是配合琴音迷惑人的心智,最後導致人四肢麻痺,動彈不得。而要讓中情香者清醒,並要以內功震動心脈。雖然他來得及時,但石中玉這傷,至少得養上兩三個月。

所以,不可原諒

“殿下,求您不要。”張秦機關算盡,就是沒料到慕容恪對待敵人的任性和冷酷。面對死亡時他能坦然,但面對那個人,他沒辦法承受。此刻,他突然理解了慕容恪的心意。這位裕王殿下,明顯是把小玉當成寶貝來珍愛啊。

“本王不知道你要保護的人是誰,也沒有興趣知道。不過,你非常聰明,有一句話說得很對。”慕容恪面容聖潔如天使,但眼神卻有如修羅,“本王知道你背後的人是誰,所以不需要親自對付你。你一心求死,只為讓那個人活嗎?那麼本王會讓你活著,活著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