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什麼辦法?”姜姨娘歪在病塌上,“如今他們兄妹風頭正盛,就連二房和三房都向著他們,你爹又不能為著咱們娘倆讓全族沒臉。”說著,眼淚又落了下來。

“哭沒有用,還不如多用些心思。”葉明珠冷哼了聲。

姜姨娘有一瞬間的閃神,因為她這個女兒一向胡鬧任性的,像個沒心眼兒的。怎麼如今看來,忽然有點陰沉可怕的模樣呢?

“你有什麼辦法?”姜娘娘問,“可別說利用親事什麼的三年內,這番心思動不了。三年後,他們兄妹翅膀更硬了,能輕易動得?再說了,你爹說了,明玉的親事他來做主,娘插不上手。說起來那對兄妹,明玉才真正是最可殺不可留的。”

“那就殺”

“我的珠兒,你怎麼這麼幼稚呢?”姜姨娘嘆道,“那丫頭身邊如今有兩個高手,是能動得了的嗎?我這還沒出手,就先被她整治死了也說不定。”

葉明珠突然笑起來,“娘,虧了您在後宅鬥了一輩子,全不知道轉彎。難道殺一個人,非要用刀嗎?”她這話意有所指,姜姨娘先是愣住,隨後就坐直了身子,那利索勁兒,哪裡像個病人。

“你是說……”她畢竟使了一輩子心機,立即就明白了女兒的意思,臉上也露出陰狠笑意。

是啊,老爺把著那丫頭的婚事,也許是想拿那丫頭換取某種利益。但為了得利大,自己的貨物也得保證良好是不是?對買家也要求夠一定資格。那麼,貨物要是爛了,還有誰要?對女人來說,大燕的風氣再開放,名節也是比生命還重要的東西。

至於那丫頭身邊的幫手,就不信會一直守著那丫頭不動,沒有半點鬆懈。而如果葉明玉出事,葉明聞的臉面也丟盡了,還怎麼做家主的繼承人,還不得乖乖讓給她兒子。這件事辦得好了,實在是一箭雙鵰啊。

“還是我的珠兒聰明。”她立即感覺神清氣爽,張羅著下地,“不過這事不能操之過急,要想打倒別人,得趁著別人不備的時候。你最近給我老實點,別去招惹那賤丫頭,讓你爹多看看你名門淑女的樣子,回頭有好親讓了給你,豈不是好?”

“說整治那賤丫頭,又提我幹嗎?”葉明珠低下頭去,心裡突然滑過一道身影,白袍、小鬍子,身姿挺拔、渾身上下掩不住的貴氣,絕非尋常之輩。

可是再轉念間,眼前就浮現出那天在海月樓的情景。楚公子攔住那賤丫頭,滿眼睛裡都是傾慕,根本沒有看到她似的。雖然後來她還是做東,請楚公子吃了飯,但他話裡話外只是打聽葉明玉,把她葉明珠當成不存在似的。

憑什麼?憑什麼一個病病歪歪,活了十幾年也像小耗子一樣沒人注意的丫頭,病好後居然變了個人一樣,光彩奪目。憑什麼別人都說那賤丫頭比她更美,明明她才是最漂亮的。憑什麼那賤丫頭佔著嫡女之位,讓她總差著一截。憑什麼她好不容易喜歡了一樣東西,那賤丫頭卻擋在她面前

“您要幹嗎?”看到姜姨娘坐在鏡子前梳妝,葉明珠收回自己的心思,問。

“我把你爹哄回來。”姜姨娘攏了攏頭髮說,“你要記著,不能讓男人摸著你的心思,更不能一味的軟或者硬,要時軟時硬,還得故意受點委屈給他看,再放下身段去哄。那時,他就會比以前更寵你的。”

葉明珠沒說話,心道:娘有這些手段,可爹為什麼還一房房往家裡抬妾呢?更不用說有姿色的丫頭都沾了個遍。如今她娘受了這麼大的氣,也沒見她爹有多麼心疼。

這麼想著,又看她娘忙活著找首飾,無奈又煩惱地道,“娘您最近氣色不好,還是保養幾天再去找爹吧。”不然,只怕效果相反。

姜姨娘聽女兒這麼說,愣了愣,又湊近鏡子細看自己的臉,隨後又氣又驚,把鏡子一把掃在地上。那鏡子是水銀鏡,價值不菲,而且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