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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新吟誦的便是宋玉的《登徒子好色賦》,文中對“東家之子”的形容,極盡溢美之辭。而在張放看來,這其實就是古人對黃金分割比例的一種具象表達。
眾所周知,越合乎黃金分割比例的臉形與身體,就越給人以美感。而眼前這位宮女,就如同宋玉筆下東家之子的再現。以張放挑剔的眼光,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他穿漢以來,所見過的,無論五官、身段,最合乎黃金分割比例的女子。所以她看上去雖然不是驚人的美,但非常舒服、耐看。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也包括不完全的人。那內侍看到這宮女時也呆了好一會,驀然尖笑道:“原來是良使,倒是好心腸,只不知你月例八百錢,能賠幾個燈籠?”
這些燈籠都是絲綢為表,銅筋為裡,不算人工都不下二百錢一隻,算上人工更貴,八百錢還真不夠賠幾個的。
那叫月荷的小宮女一下哭泣起來。而良使則咬著嘴唇,輕蹙秀眉,便是這樣一個無意識的動作,也極具美感。
內侍尖聲繼續:“看你們也可憐,咱家心軟,見不得女子哭,便為你擔待一下亦非不可,不過……”
內侍招手示意良使上前,把瘦臉湊近。良使蹙眉,向後退半步。
張放只看到內侍後腦勺,但不難想像此刻他的表情。那內侍低語幾句,張放隱約聽到一些,但不怎麼明白。倒是許新上前兩步,側耳偷聽,突然捂嘴,扭頭對張放說了一句:“這死閹人,竟想玩對食。”
這下張放聽明白了,臥了個大槽!對食?這閹人真夠噁心的,褻瀆佳人,莫此為甚!
那良使也滿面通紅,連退數步,拂袖轉身。
這回內侍終於聽到背後有人了,惱羞成怒,轉身咆哮:“哪來的殺才,竟敢偷聽……”話沒說完,噗通跪地,渾身篩糠。
許新嘿嘿笑著,慢慢綰袖,又有機會修理閹人了——由於他父親許嘉也曾吃過石顯的暗虧,在府裡提起這閹人,那叫一個咬牙切齒。這直接影響了許新,對閹人也是痛恨有加,雖然奈何不了大頭頭,但對這送上門來被踩的小嘍囉,那會放過?
閹人有許新修理了,張放自然不會再去湊熱鬧,他仔細檢視了那幾只燈籠,的確被老鼠咬得厲害,不堪用了。
張放放下燈籠,和顏悅色對那叫月荷的宮女道:“這些燈籠的確不堪用了,但應屬保管不善,這是尚方(令)之責。為何你會領這殘物出來呢?”
月荷泣道:“那尚方丞哄我,也沒讓我細看物什,就、就讓內監全搬過來了……”
這下明白了,這是尚方署那邊利用這小宮女初來乍到,不熟悉程式,把責任轉嫁。如果月荷沒簽領這些殘品,那就是尚方署之責,但她簽收了,就是她的責任。
這時那良使低聲道:“怪婢子太忙,沒照顧周全,中使要罰,便請罰我。”
張放轉臉望著她,笑笑,說了一句同樣的話:“你的八百錢,不夠罰的。”
張放現在知道,良使不是她的名字,而是宮中爵秩。漢代後宮,分為後、妃、嬪三級,在武帝朝時,尚只有八級,但到了元帝時期,直接擴充套件到十四級,最高階是皇后,以下是昭儀、婕妤、涇(女旁)娥、容華、充依、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長使、少使……第十四級又分六等,分別是無涓、共和、娛靈、保林、良使、夜者。良使就是最低一等,但就是這最低一等,年食祿仍有百石,堪比一個下縣主簿了。
所以方才那內侍說月例八百錢(俸祿百石,實發八十石),便源自於此。
不得不說,元帝把心思都用在這上面,也是夠可以的——難怪他如此早衰。
理論上說,後宮所有女人,都是皇帝的準女人,但實際上只有良人以上,才有資格侍奉皇帝。那些什麼長使、少使的,職能等同於皇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