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康熙也沒叫人提前稟告,存心是要給溫皙一個驚喜,進殿就聞見了一股悠長的香氣,深深地吸了一口道:“這是今年新進貢的露荷香,你一向不喜歡焚香,今兒怎麼點上了?”

溫皙急忙縮著手上前行禮,你特麼比狗鼻子還靈呢!臉上皮笑肉不笑地道:“皇上怎麼突然來了,臣妾都有些措手不及呢。”

康熙哈哈笑道:“朕就是要給你一個驚喜!”

溫皙笑道:“可是端嬪的事兒已經水落石出了?”

康熙壓下胸中的怒火,道:“是佟佳氏所為···不過,內宮醜聞不可外揚,朕也只能對外宣稱是端嬪自己不慎滑胎,與旁人無關!佟貴妃主理六宮期間,後、宮嬪妃諸多怨言,朕已經削去她主理六宮之權利,並將她禁足。朕賜董氏為永壽宮主作為安撫,端嬪也願意息事寧人了。”

端嬪這個受害者都不計較了,她這個牽連者自然也不能去計較了是嗎?溫皙心中冷笑,無論如何,康熙都還是要護著佟貴妃,因為她是佟佳氏的女兒、孝康章太后的侄女,她身上有一塊不倒的金牌!

溫皙問道:“既然如此,臣妾是不是就不必再禁足了?”

康熙拉著溫皙的手臂,一起到軟榻上坐下,道:“那是自然,太皇太后已經親自發話解禁了,很快也會有安撫的賞賜分別賜給承乾宮和永壽宮。”

打一棒子給一甜棗嗎?溫皙心裡很不甘願,但還是要露出十分欣喜的樣子,笑臉道:“臣妾瞧皇上瘦了許多,這些日子也一定很辛苦吧?”

康熙心下一暖,笑道:“沒有你每日送去的點心,朕都吃得不香了!”

溫皙俏臉盈盈道:“皇上的御膳房有的是好廚子,臣妾那點小東西也值得皇上惦記?”

康熙望著溫皙不變可人容顏道:“你的廚藝好,心意更好!朕都喜歡!”說著便抓起溫皙的手腕調笑道,“從一進殿,朕就發現你一直握著手,可是藏了什麼好東西?”說著,康熙掏出了藏在袖子裡的一雙手,頓時整個臉都變得鐵青了!

溫皙臉上適時地露出幾分委屈又說不出來的神情,急忙把一雙凍得胖了一圈兒的手給收了回來,瑟縮回袖子裡。

康熙怒容掃視整個殿中,道:“你們是怎麼伺候貴妃的?竟然讓貴妃凍傷了手?!”

殿內宮女被嚇得一個個噗通都跪倒在地上,松兒急忙哀慼戚地道:“皇上有所不知,承乾宮份例的紅籮炭全都被內務府剋扣了,只領到了一點年份不足竹炭,根本燒不暖屋子!我家主子從來都沒受過這樣的苦!”

康熙哼了一聲道:“朕進來的時候本就覺得你宮裡冷,原本來以為是開著窗戶的緣故!”又掃視了殿中僅有的兩三個炭盆,炭盆裡的竹炭都比較細小,可見不過是兩三年年份的高山毛竹,絕非嬪妃規制的五年以上的竹子燒製出來的竹炭。

“梁九功!傳旨,內務府總管徐信義杖斃!景仁宮首領太監徐明義杖三十,發配辛者庫去服役!”康熙怒中威勢赫赫,一殿眾人連大氣都不敢喘!康熙也明白區區一個徐信義沒這麼大的膽子,這才連徐明義一起重罰了,未得就是給佟貴妃一個教訓。

康熙又把溫皙的一雙手握在手心裡暖著,滿是憐惜的怪責:“你也是,怎麼不早早叫人報上來,平白吃了這麼多日的苦!”

溫皙低下頭道:“臣妾身在禁足,不想惹是生非。”又急忙地抽手,可惜康熙早有防備,給牢牢地抓住,不讓溫皙抽走。

溫皙手上癢癢的,便道:“皇上別暖著了,一暖和過來,手就癢得很,還是繼續凍著舒服些。”

康熙不悅地瞪了溫皙一眼,“怎麼能叫它繼續凍著?”又吩咐小全子道:“你去一趟內務府,領足了紅籮炭來,承乾宮冷得像個冰窖子怎麼成?!”

“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