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廢片。

屋內乒乒乓乓一陣破碎聲,驚得門外的周逸和曲慕白衝了進來,司空長卿抄起桌子上的玉龍紙鎮朝他們扔去:“誰準你們進來的,滾出去!”他們面面相覷,清官難斷家務事,夫妻吵架,他們更加無能為力,又退了出去。

房門闔上後,又只剩下我們兩人大眼瞪小眼。

他瘋狂擺著雙手吼道:“你該死的是這個世上我見過脾氣最差勁的女人!誰要是娶你,誰就是他/媽的瘋子傻子蠢蛋白痴智障低能兒!”

我吼了回去:“沒錯,你就是那個他/媽的瘋子傻子蠢蛋白痴智障低能兒!”

他頓住了,意識到方才憤怒得沒了理智,竟自己把自己給罵了。本來劍拔弩張的氣氛,突兀地響起笑聲。司空長卿拍著自己的額頭,大笑:“天吶,我這是瘋了嗎?”俯首痴痴地看著我:“是你讓我這麼瘋瘋癲癲的嗎,悅容?”那雙黑漆漆的眼睛像是攝魂似的,我在他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

嗒嗒幾聲滴落聲,才發現他的手在砸花瓶的時候被割破了,正不斷流著血。

我嘆息著取來紗布,一聲不吭地為他包紮,他靜靜看著我,彼此都沒有說話。

爭吵過後的和平,喧囂過後的寧靜,讓人一陣陣心悸。

“悅容……”他輕輕喊了我一聲,我沉著臉懶得應他,心裡還不痛快。他也不放棄,就這麼反覆地叫著我的名字,直到叫了七七四十九下,我終於不堪滋擾,口氣惡劣喊道:“幹什麼!”一抬眼,對上他爽朗的笑容,滿口潔白的牙齒,說道:“你以後還會這樣陪我吵一輩子嗎?”

心跳驟然漏了一拍,多麼美好的請求,能吵吵鬧鬧過一輩子,也是一種福氣。剮了他一眼,丟下一句“神經”,整理藥箱子往櫃子裡放。他從背後摟著我的腰,孩子似的將頭埋在我的頸窩裡,央道:“好啦,不生氣了。”

我靜靜道:“放了在劫,這輩子我就跟你搭上了,你要是想吵,我就陪你吵到老。”

有力的雙臂將我抱得更緊,他沉默許久,悶聲應了聲好。我歡喜道:“真的!?”他吻著我的耳朵,唸叨著:“我完蛋了,真的要成為一個貪圖美色而閉目塞聽的昏主了,我對不起金陵父老,對不起黎明百姓。”我被他俏皮的話逗笑了,又見他正色道:“放了你弟弟沒問題,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

早知道他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我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他將我的肩膀扳正,讓我面對他,死死盯著我的眼睛,道:“我要你弟弟娶了蕭家那個傻丫頭。”

“不行!”我幾乎想也不想就反對。

他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陰雲密佈。我暗道不好,心知不能再跟他吵下去了,否則他一翻臉,在劫可能真的沒救了。

壓下心底那種不舒服,我道:“你這麼做無非是不信任我,我對他真的只有姐弟之情,你為什麼老往別處想?”

“悅容,我不是不信你,而是不信他。我不是傻子,他看你的眼神,跟我看你的眼神如出一轍,這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充滿熾熱欲/望的眼神,你懂不懂?”他緊抓著我的肩膀,細微顫抖著,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害怕。

我的心頭劇烈悸動,掩飾著別過臉:“說什麼呢,他是我親弟弟!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自信了,非得他成親生子才能讓你安心。”

他扳回我的臉,逼著我與他四目相對,“是的,面對你的時候,我變得膽怯懦弱,像個懦夫一樣毫無自信。千軍萬馬,一場場生死惡戰,我還可以鋌而走險,險中求勝。我司空長卿堂堂七尺男兒,只求痛快人生,根本無懼成敗;但是事關你,我絕不能冒一丁點的險,我不能失去你,一刻也不能,否則我會死的……”

俯首吻了下來,將我抵在木櫃上,深長的吻如同他濃烈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