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皺起了眉頭,揚了揚手,“就這些吧,上的再多都不知道該如何落箸了!你們不用上前侍奉了,錦娘留下即可,都退出去吧,來來去去,看了讓朕心煩。”

待到宮人們退出之後,雲澈便從位上走了下來,凌子悅正欲起身,他便按住了她的肩膀,在她身旁坐下,直接伸手將她面前吃了一半的糕點拿起,送入嘴中,“嗯……還是小時候的好吃,不知道御廚是不是換了。”

凌子悅側目,“那是我……臣吃過的……”

雲澈這才笑了,“我就我,你又是我又是臣的,到底是什麼?在這裡只有你和我,我說了,想你永遠都看著我,想你永遠都不要變,就是這個意思。君臣有別,是做給別人看的。你是我的臣,也不僅僅是我的臣。”

凌子悅知道,自己若再那般拘謹,雲澈該不高興了,於是伸手拿起另一塊糕點放入嘴中,“我怎麼沒覺著和小時候有差別,不是差不多嗎?”

“是嗎?”雲澈終於笑了,腦袋探向凌子悅,要去咬她剩下的半塊,凌子悅卻直接撿起另一塊塞進他的嘴裡,隨即呵呵笑了起來。

雲澈好不容易將點心嚥下,扣住凌子悅撐在坐席邊的手腕,緩緩覆在她的手背上,“子悅,我希望你永遠都這般笑著。”

凌子悅心下動容,他知道雲澈在擔心什麼。

君臣之間的距離,或早或晚……會成為難以逾越的鴻溝。

用過晚膳,雲澈派了盧順親自將她送去了為她所選的府邸,距離帝宮非常之近,又是帝都城熱鬧繁華之地。

凌子悅看那府院堪比九卿,不得不叫住盧順。

“盧公公,這府院未免太大了!凌子悅恐怕會遭人非議啊!”

盧順笑了,“陛下說就怕凌大人覺得這府院太大,所以沒有將著牆垣弄得太過華麗,而是採用了矮院。大是大了些,不過還是很低調的,不見那些官階不如凌大人您的,將那府邸弄得有多驕奢。府邸中的陳設,都是陛下親自為您選的。”

凌子悅隨著盧順入了內,她現在已經自立門戶,一入門就看見母親帶著凌子清迎了過來。

“子悅!你可回來了!你看看陛下賜給你多麼大的府邸啊!”

凌子悅走入內廳,這裡的陳設簡單而不繁複,須得仔細看才明白這一桌一椅做工都十分精緻。凌子悅的書房很大,雲澈甚至還為她建了書庫,裡面有許多書都是宮中典藏的謄本。而臥室中的陳設竟然與凌子悅還居住在太子宮中時一模一樣。

“凌大夫,陛下對您還真是與眾不同啊!”盧順感嘆道。

凌子悅從懷中掏出一枚金錠,放入盧順手中,低聲囑咐道:“盧公公,這宅邸凌子悅便住下了。但是凌子悅請公公幫忙一件事。”

盧順趕緊將那金錠推回,“凌大人你實在太客氣了!您有什麼事不妨直說,若是盧順辦得到的,自然不會推脫!”

“盧公公,您是宮裡的老人了,事情看得也比凌子悅要多。陛下對凌子悅如此隆恩,而凌子悅年輕又無建樹,必遭人妒。所以凌子悅懇請公公守口如瓶,切莫讓其他人知曉這府邸中的一切乃陛下親自挑選。凌子悅感激不盡!”

盧順點了點頭,“凌大人如此明白事理,盧順也放心許多。先帝在時就誇獎過大人您心思沉穩不會恃寵而驕,今日看來先帝果然要識人之明。凌大人放心。”

凌子悅這才舒了一口氣。

新皇登基,自然有不少人急著巴結皇帝身邊的紅人。且不說國安侯門庭若市,就連剛被雲澈認命的丞相容少均也是應接不暇。凌子悅在學子中自然名氣非凡,年紀輕輕便當上了諫議大夫,且經常出入雲頂宮與新皇秉燭夜談,甚至有人上門懇求做凌子悅的門客。

“天下士子皆屬於陛下,凌子悅也是其一。在下自問才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