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不清翊坤宮之變225嚴懲首惡不問脅從紫禁城養心殿東暖閣,景陽皇帝背手站在廊下,聽著身後兩位大太監的講述,看著天邊越來越濃的烏雲,臉上不見半點喜色。

除掉駱思恭和趙夢祥的經過張然已經仔仔細細彙報過了,首功當推一名叫張永齡的御馬監監官。他在兩年前被派往南海子皇莊訓練孤兒行軍作戰之法,成績有目共睹。

在得到張然通知之後,張永齡親自挑選了四十名水性最好的孤兒,天還沒亮就悄悄划船去了飛馬泊,嘴裡咬著中空的蘆葦杆潛入各條水道等候。

派船進入飛馬泊搜尋野鴨並不是駱思恭和趙夢祥的主意,而是王安的建議。有他這個皇帝跟前最紅的大太監發話,兩位錦衣衛大佬也不敢不聽,只能各自帶領手下上了小船,結果自然是被聯手坑害,有去無回。

假如駱思恭和趙夢祥只派手下人上船也沒關係,張然還會提議沿著岸邊巡查一番,待走到僻靜之處,依舊會遭到孤兒和御馬監勇士的聯手伏擊。

只不過流程會稍微麻煩點,得先抓住活的,還不能有明顯外傷,再由孤兒們帶到飛馬泊某處溺死,造成失足落水的假象。

“山雨欲來風滿樓啊……王安、張然,你二人辦事得力,各領鬥牛服一件、記寢陵甬道兩側地宮一座。”

洪濤對結果很滿意,獎勵自然也少不了,但對於如何掌控錦衣衛依舊心裡沒底。出於謹慎考量,王之楨並沒參與這次誅殺行動,更不知情。

昨日已經將其召喚入宮當面談過,對於能官復原職自然是喜出望外,也滿口答應以後為皇帝馬首是瞻,回去之後馬上對兩司十四所和東西司房進行清洗,剷除一切違法亂紀、與外臣勾連過密的人員。

但話是這麼講,可事兒沒法這麼做。常言道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功,錦衣衛之所以從皇帝親軍混到如今四處漏風的地步,也不是駱思恭和趙夢祥的責任。

除掉他們倆只不過是為了避免受害,想憑藉更換部分管理人員就讓錦衣衛快速轉變成當年的皇帝爪牙,別說王之楨沒這個本事,換成自己同樣做不到。

“謝萬歲爺賞賜……”王安和張然倒是沒想這麼多,對於皇帝的賞賜更是喜出望外。

鬥牛服屬於榮譽服飾,除了慶典和朝會時彰顯恩寵平時很少穿戴。但能把將來的墳墓湊到皇帝寢陵的門口就是實實在在的好處了。當太監的註定一輩子離不開皇宮,錢財美女想多了沒用,只有榮譽和身後事才真的看重。

“餘下有功之人皆數選入錦衣衛,按功勞能力實授百戶以下官職,各賞銀五十兩。在錦衣衛內增設拱衛千司與糾察司,由指揮使統領,東廠和御馬監派駐監使,朕的意思爾等可聽得明白?”

思來想去,暫時沒能力解決全部歷史遺留問題,更不能去得罪太多權貴,還是決定先不對錦衣衛大動干戈,而是採用李代桃僵的辦法,先把錦衣衛的實權部門架空,從孤兒中選派成年者加入。

表面上看是掛著一塊招牌,實際上完全不是一套體系。新成立的拱衛司和糾察司直接歸指揮使管轄,又要受東廠和御馬監監管。這也是在提醒王之楨別耍心眼,朕時時刻刻盯著你呢!

“奴婢明白……這裡是東廠查明的駱思恭、趙夢祥餘黨名單,該以何種罪名處置還需萬歲爺明示。”這麼簡單明瞭的辦法王安自然是聽懂了,也沒有補充意見。

不過有關錦衣衛內部人員清洗的具體實施辦法還得讓皇帝拿主意,牽扯的人有點多,其中不乏權貴親屬,必須要區別對待。

“……你說呢?”又讓自己當壞人,洪濤很不樂意,於是把臉轉向了張然。

“呃……奴婢以為錦衣衛內部的事情該由王指揮使自行解決。如果發現了某人的不法舉動,鐵證如山又斟酌不下,再來勞煩王公公才是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