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應星倒是勉強透過了會試,有了貢士資格,可以參加殿試。但他的傳統學問和新派知識都很平常,扔到三甲裡都不靠前,能獲得探花的榮譽百分百得益於名氣。

《天工開物》的作者,雖然這本書裡沒有什麼是宋應星發明創造的,但能在當時的大環境下,成系統的把這些並不算高雅的學問總結出來,也算是一種能力。

洪濤打算試一試這位大拿能不能一邊下到基層接受磨練,一邊提高自身知識儲備接受新事物,將來成為工業部門的管理者。

不錯,就是管理者而不是創造者。宋應星的優勢在整合總結,還能耐住寂寞、頂住壓力,並沒展現出創造力,至少從歷史記載中沒看出來。這些特質更適合成為管理者,而不是探索者。

張春更是意外,他既沒有孫元化的天賦也不帶宋應星的榮譽光環,且考試成績中規中矩。三甲靠前、二甲墊底的水平。之所以能一躍成為榜眼,全靠一個特別意外的特點,性格。

錦衣衛最初奏報的時候就提過,群毆的舉子見到有人倒地不起全慌了,鬨然做鳥獸散。唯獨這傢伙沒跑,聲稱敢作敢當,身正不怕影子歪。

且說到做到,即便讓惡名在外的錦衣衛抓住好一頓嚇唬,也堅持不承認打死了人,更沒有出賣在場的任何一個人,包括對手。

洪濤對他的評價就四個字:左都御史!非要加上字首的話是六個字:未來有可能的!

新政是需要具備嫻熟政治手腕和聰慧頭腦的人才,但也不能全像自己似的做事毫無底線,為了達到目的陰損毒辣缺德帶冒煙,必要的門面和名聲多少得兼顧點。

而張春這樣有堅持還有膽量的性格,就是未來監察部門的最佳人選。當然了,想成為御史甚至都御史,光考中了進士沒用,還得經過幾年的磨礪。

如果能在爾虞我詐、物慾橫流、爭權奪利的官場之中始終保持本質不褪色,又學會了更多政治手腕和技巧,才能勉強勝任。

但洪濤不打算把他們安排到六部、六科、五院、通政司、都察院、大理寺等任何一個部門裡,更不想外派到地方任職。

眼下廣東和福建也沒有太合適的位置,即便有也沒人有時間帶著他們慢慢適應,那裡已經成了激烈的戰場,不適合新兵鍛鍊。

參謀部,洪濤要把本科頭三甲都送入參謀部裡磨練。在那裡他們不光能接觸到新學和新政,還不會被龐大的官場體系所吞噬。

至於說參謀部裡有沒有合適的職位,這個不用擔心。海軍有參謀、陸軍有參謀、造船廠、機械廠、鑄造廠、鍊鐵廠、制鹼廠、紡紗廠、毛紡廠、海運衙門和海關裡也有參謀,連朝廷裡同樣有總參謀部。

如果需要的話,礦山和煉焦窯裡也能馬上安排參謀部入駐。參謀部在洪濤的手裡,早就脫離了軍事用途的侷限,而是成了一個集情報、監管、計劃、後勤和軍事用途於一體的多面手了,哪裡需要就往哪裡搬,沒有任何部門可以管轄。

可惜的是至今為止,朝廷裡也沒人察覺到了這個潛在的危險,而是更多把目光集中到了海軍、陸軍、海關和廣東、福建等地去了。

說起名人光環,在這屆會試舉子當中,真可謂群星閃耀。除了宋應星之外,還有袁崇煥、錢謙益、周廷儒、莊際昌。隨便拿出哪一個都不比宋應星差,甚至有過之。

要論管理統籌能力、對朝堂政治的理解深度,他們也比狀元、榜眼、探花強了不少。但一甲只有三個名額,洪濤只能從自身需要出發,再配合當前的形勢選擇讓誰往前靠靠,讓誰向後退退。

其實給個二甲也不低了,四千多名舉子爭先恐後的擠上獨木橋,但最終能得到進士頭銜的僅有三百多位,不足十分之一。

“和葉向高商量下,由內閣或者兵部上個題本,裁撤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