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會這麼痛?安格斯不明白,他的雙眼赤紅得仿似就快滴出血。

安格斯努力抵抗著那道陌生的情緒,卻又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抗拒什麼。低沉的哀嚎從他嘴裡溢位,腳下的土地堅硬幹燥,橡樹葉忽悠悠地打著轉,從平地飛上半空。

他很痛,高高的黑色荊棘叢被乍然而起的冰冷寒風壓得彎下了腰,很痛,尖利的獠牙刺破下唇,遠處樹木的枝葉狂暴地纏繞在一起!他很痛,痛得不能呼吸,安格斯狂嚎著,暴風捲著碎石狂亂地旋轉。

還被綁在木柱上的三人衣袂獵獵飛舞,不遠處,被擰斷了脖子的埃利奧特動了動,他呻‘吟了一聲,緩緩抬手撫上自己痠痛的後頸。

狂風夾雜著碎石鞭打在他的臉上,風太大,埃利奧特被吹得睜不開眼睛,耳邊只聽到安格斯猶如野獸般的淒厲嚎叫。

他艱難地翻身趴在地上不敢驚動他,模糊的視線裡,木柱上的家人和朋友悄無聲息地垂著頭,凌亂的頭髮在暴風中胡亂飛舞。

埃利奧特回頭看了一眼已經陷入瘋狂的安格斯,心中一片悲涼……可是他能怎麼辦呢,他什麼也做不了。

埃利奧特小心翼翼地向著木樁的方向匍匐爬過去。

他們腕間的傷口結成了血痂,不再有血液流下,肌膚還是溫熱的,脈搏的跳動微弱而平緩。埃利奧特終於鬆了一口氣,他躺在木樁邊的血窪上,任由粘稠的血汙浸透他裁剪精緻的西服。

他此刻忘了保持優雅的禮儀,忘了整潔的著裝,唯有默默地守在家人身邊。還有安格斯,埃利奧特偏頭憂傷地望著風暴中心的那個扭曲身影,也許,等他發洩完了,就會重新變回他所熟悉的那個二哥。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埃利奧特在狂風中疲累地闔上眼簾,等他醒過來的時候,風暴已經消退。

周圍是詭異的一片安靜,埃利奧特翻身而起。柱上的塞西爾、貝琳達和梅麗爾還在,但是安格斯已經不見了,跟他一起消失的還有地上的小貓屍體。

埃利奧特急忙在附近轉了一圈,夜風寒涼,空曠的野外沒有安格斯的蹤影。他無法,只好先將車開過來,解下木柱上的三個人把大家送回去。

塞西爾是最先醒過來的,看到躺在旁邊沙發上的梅麗爾,他放鬆地長舒了口氣,揉了揉額角:“謝謝,埃利奧特,我還以為這次死定了。”

“你先休息一下,照看著她們倆。”埃利奧特嘴唇翕動,半晌,最後只是遞給他一杯溫水。塞西爾現在太虛弱了,找人的事還是讓他一個人處理的好,他囑咐了句便轉身往外走,“我出去一趟,很快回來。”

他真是太渴了,塞西爾發誓,肯定是因為失血過多。他一口喝完杯中的水,疑惑地問:“安格斯呢?”

埃利奧特背影一僵,氣氛沉默得有些難堪,良久,他緩緩轉過頭:“安格斯他,失控了。”

塞西爾心頭大震,他慢慢放下杯子,從沙發上直起身:“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他怎麼會失控?”

“我不知道,我本來是跟安格斯一起去救你們,”埃利奧特疲倦地揮了揮手,搖頭道,“艾瑟兒跟其他幾個巫師設下圈套引我們入陣,我差點都快堅持不住了,家裡養的貓不知怎麼的就衝了進去……後來,安格斯就沒有徵兆地魔化了。”

他是真的不明白,安格斯是怎麼會突然變成了那個樣子,不管怎麼樣,他都得先把安格斯找回來。魔化後的吸血鬼沒有自制能力,如果一不小心讓他進了城,後果不堪設想……

埃利奧特不敢再往下想,他攥緊車鑰匙正待轉身,便聽到梅麗爾的聲音響起:“我跟你一起去。”

“我去吧,你身體還沒有恢復。”塞西爾伸手攔她。

梅麗爾搖頭:“別爭了,現在只有我能幫安格斯,我跟埃利奧特去找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