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羽言武搖搖頭,“那名刺客到底是誰派來的還不知道,總不好沒查清楚就直接把帳算在聖朝頭上。”

黑羽文修又冷笑,“只有你這個莽夫是實心眼,死也不信那刺客是聖朝派來的。除了聖朝,玉陽和金城有什麼道理派人來刺探軍情?那人明擺著是來竊取情報,事蹟敗露就自殺,這是令狐族向來的行事作風,難道你都不知道?”

黑羽言武臉色微變,“我雖然是個莽夫,但也知道怎樣做對黑羽最好!”

黑羽龍盈抬起右手,讓剛要說話的黑羽文修也止住聲音。

“無論怎樣,這個營運大使的來訪我們是不能拒於門外的。”她沉吟說道:“非但不能,還要好好款待,畢竟他可是聖朝的代表,我們不能讓他抓到一點把柄。”

黑羽文修問:“王,這個大使就是剛上任不久的令狐九?”

“嗯,是的。”

黑羽文修笑道:“這就好。”

“怎麼說?”黑羽言武不解地問。

“這個令狐九據說是令狐家族最沒用的一個人,只因為是令狐笑的親兄弟,所以才給他安排了這個官當,如果是他來,我們便毋需太過擔心。”

黑羽龍盈搖頭,“不,因為是他來,才要特別留意。”

兩位臣子一怔,“為什麼?”

“令狐笑從來不是個用人唯親的人,任何一個人,安插在任何一個位置都有他的道理,出使我國這樣的大事,他也絕不可能派一個酒囊飯袋來,更何況,此行的目的也必定包括對我國的偵探。令狐九不得聲望並不見得是因為他笨。”

說到這裡,她的手指在信紙上的那個“九”字旁狠狠一戳,“懂得韜光養晦,收斂鋒芒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黑羽言武一震,霍地起身道:“讓臣下去會會他!”

她笑了,“將軍不必太心急,他是來出使,又不是來打仗。但為了防止他四處查探,我已經決定給他安排在一個好地方,方便監視他的行蹤,也不讓他有機可乘。”

“什麼地方?”

她眸光流動,轉向黑羽文修,“這件事就交給大人你了。”

黑羽文修眼波一跳,“您是說,讓他住在內宮?”

“試問國內還有哪個地方會比內宮的守衛更森嚴?”她的笑容很冷,沒有顏色和溫度,“就算他令狐家再有本事,我也要讓這個令狐九無功而返!”

距離黑羽國的海境線不過數百尺的位置,一艘通身漆黑的黑羽戰艦停在那裡。遠遠地,船上的人對著正在靠近的令狐九一方大聲喊話,“來的可是聖朝使者?”

那人聲如洪鐘,從風高浪急的海面上傳來竟然清晰得猶如在耳邊一樣。

令狐九站在船頭,身邊的侍衛夏南容問道:“我們該怎樣回答?”

“現在不急著回答。”

“啊?為什麼?”夏南容很是不解,“如果我們不回答,對方只怕以為我們不尊重他們。”

令狐九卻道:“距離這麼遠對方就出聲打招呼,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他是想炫耀一下他的內力不凡,如果我也出聲回答,便是做了和他同樣的蠢事。還未登島,就讓別人對你的實力摸了個大概,這是大忌。”

說話間,船身已經逼近黑羽國的戰艦,此時令狐九才仰起臉,高聲喊道:“在下令狐九!奉聖朝陛下之命出使黑羽,不知黑羽國主可已收到敝朝丞相的信函?”

“信函已於昨日收到,令狐大使請移駕我國戰艦之上,本將會護送您入國。”在船頭與令狐九對話的是黑羽言武。他從令狐九說話時的吐納和聲音高低判斷,只覺得此人的武功平平,並不足以為懼,於是在心中暗笑黑羽文修的膽小和女王的顧慮過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