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玄書一怔,連忙追上去,神色愈發的謙遜,問道:“前輩,您是如何認識晚輩師承的?”

他的確很好奇,在玄寰域億萬生靈中,能夠知道“不可知之地”這個名字的,也僅僅只是一小撮人,而這一小撮人中能夠知道青麓書院的,掰著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而在這一個小世界中,一個偏遠深山中,居然被人一語道破自己的來歷,邱玄書哪能不好奇呢?

尤其讓他感興趣的是季禺話中的“不是外人”這四個字,這可著實有些耐人尋味。

“坐。”

季禺坐在搖椅中,讓了邱玄書一句,見後者恭恭敬敬落座,神色頗為謙遜,不由搖了搖頭,道:“你可一點也不像你師尊。”

邱玄書一怔,道:“前輩知道我師尊?”

季禺曬然一笑,道:“青麓書院自古以來就只有兩人,一個守書人,一個觀書人。你大概便是觀書人,而如今既然離開書院,開始遊歷天下,那麼就說明你將書院中所有典藏都看完了。”

邱玄書點頭,神色愈發恭敬,道:“前輩果然是無所不知。”

他的確很欽佩,因為正如季禺所說,他是青麓書院的觀書人,而他的師尊則是守書人,只不過他的師尊早已離開青麓書院很多年了。

而他想要成為守書人,就必須遍尋天下,尋找到具備“才氣”、“才膽”“才識”三種稟賦的弟子,將其帶入青麓書院,觀書參悟,接替觀書人之位。

季禺卻又搖了搖頭,喟然道:“難道你師尊沒有告訴你,守書人以後要去哪裡修行嗎?”

邱玄書惘然,道:“我進入青麓書院時,師尊已經離開了。”

這一下,季禺反而一怔,旋即啞然道:“果然,只有老四才會幹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邱玄書深吸一口氣,認真誠懇道:“前輩,敢問您口中那位‘老四’便是我那師尊嗎?”

不得不說,這邱玄書的確是個恭敬有禮,謙遜溫和的人,那種不驕不躁、張弛有度的儒雅氣質彷彿與生俱來,烙印在骨子中。

這樣的人,極容易讓人心生好感,而不會讓人會產生任何反感的情緒。

“不錯,你家師尊號九悔,現如今在神衍山潛心修行,以鑽研字元為道,在一眾師兄弟中排行第四。”

季禺隨口答道。

邱玄書顯然也聽說過“神衍山”的存在,因而當聽說自家師尊居然在神衍山修行時,眼睛都睜大了,罕見得有些失態。

半響他才問道:“那敢問前輩您是?”

季禺淡淡笑了笑,道:“一個三界罪人而已,不說也罷,如果我猜測不錯,你此來松煙城,大概是和陳汐有關。”

邱玄書點頭道:“不錯,弟子當年欲尋陳汐論道,可惜緣慳一面,所以此來也是為了尋訪其成長足跡,看一看他究竟是在何等環境中成長起來的。”

“現在可看清楚了?”季禺問道。

“見到了您,晚輩這才徹底明悟。”邱玄書道。

“可惜,你還是錯了,他的一切,和我關係並不大,全憑他一人摸索取得。”季禺搖了搖頭。

邱玄書怔然,有些不敢相信。

不過季禺卻不再多解釋,只是抬起眼眸,遙遙凝視遠處,道:“有人和你一樣,也前來松煙城了,和你不同的是,他似乎動了殺機。”

邱玄書神色一肅,凝神感知片刻,這才道:“果然如前輩所說,晚輩似乎還認得那人。”

“那就麻煩你去殺了他吧。”季禺淡然說道。

“用什麼名義?”邱玄書道。

“用你小師叔陳汐的名義。”季禺笑看了邱玄書一眼。

“小師叔?原來他也是神衍山弟子,怪不得。”邱玄書徹底明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