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言遙臉色僵硬起來,安溪縣大戶人家的姑娘,多是捧著她敬著她。

然而,今個站在她面前的這位姑娘,倒是聰明,說話該直白時直白,該耍心眼時耍心眼,讓她招架不住。

王言遙勉強擠出一抹笑,「我不委屈,你誤會了。」

棠梨又問了一句,「你真的不委屈?」

王言遙深吸一口氣,「是。」

她除了回答一聲是,還能怎麼說?

棠梨轉而看向碧竹,「你家小姐自個都承認了這件事與我哥哥毫無關係,摔碎你家小姐的首飾,是你自個的過錯。你不認錯,反倒是讓我哥哥替你頂罪。」

王言遙一愣,她哪裡承認了?她只是說自己不委屈,棠梨倒是會偷換概念。

棠梨不給這對主僕狡辯的機會,緊接著道:「王小姐雖是縣令大人的千金,可也要好好管教身邊的丫鬟!我和我哥哥心善,不與你們計較,換作其他人,可沒有我們這麼好說話。」

王言遙眼睛瞪大了些,難以置信的盯著棠梨,棠梨和她的哥哥,與「好說話」這三個字一點兒也不沾邊。她是如何厚著臉皮說出這句話的?

府裡並不拮据,王言遙每月有不少月例,可買下這根玉簪和這個玉鐲,也花費了她不少銀子,她不是時時都能買得起這麼昂貴的首飾。

所以,碧竹初時鬧著讓大海星賠償,她沒有出聲阻攔,預設了碧竹的做法。

她是縣令大人的女兒,其他人本就該捧著她、主動賠償才對。

這對兄妹非但不捧著她,還對著她出言不遜,讓她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丟了臉。

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現在的境地。

王言遙是何想法,棠梨不在意,也懶得繼續待下去浪費時間,她對著大海星道:「哥哥,走吧。」

望著棠梨的背影,王言遙臉色越來越難看。

眼見棠梨走了,圍觀的那群人也散了。

他們純粹是看熱鬧的,來龍去脈並不清楚,可聽到棠梨最後那一番話,他們抓住了重點,錯的人是王言遙和碧竹。

人群中一個上了年紀的婦人,對著同伴高聲道:「王小姐認錯了,倒是沒有仗勢欺人。可她身邊的那個丫鬟,眼睛都要瞪到天上去了,難道縣令大人府裡的丫鬟都這個樣?」

另一個人回道:「有句話叫,奴隨其主,若不是有王小姐撐腰,那個小丫鬟哪敢這麼囂張!」

這段對話,傳到王言遙的耳裡,她攥緊手掌,那些人雖沒有明顯的抨擊指責她,可她也高興不起來。

喜歡的首飾成了碎片,還在那對兄妹面前落了下風。

回到府裡,碧竹戰戰兢兢跪在王言遙身旁,「小姐,是奴婢的錯,求小姐原諒。」

王言遙冷聲道:「害的我丟了那麼大的臉,打二十板子,以後你不必在我院子裡伺候了,當個粗使丫鬟吧。」

碧竹身子顫個不停,不斷磕頭求饒,二十板子落到身上,她不死也要沒了半條命,肯定會留下舊疾。

王言遙嫌棄的瞪她一眼,示意其他侍女把碧竹拉下去。

出了這麼一遭,棠梨沒有去翠玉棠買珠釵,她只逛了幾個布衣鋪子,給她和大海星挑了幾身衣裳,便回去了客棧。

上樓的時候,恰好遇到陸潛。

陸潛今日一身紫色繡祥雲紋錦袍,玉冠束髮,看上去俊逸無比,「棠姑娘,李公子,你們去哪兒了,我用過早膳,便沒有看見你們。」

棠梨道:「我去換了珍珠,又去買了幾身衣服。」

她把去當鋪如何把珍珠賣出去的事情告訴了陸潛。

陸潛勾了勾唇,小人魚倒是聰明,「棠姑娘,其實你可以把珍珠交給我,我應當可以賣出更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