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個清麗的女孩子,我心裡酸酸的,伸手攬著她的肩頭,有些哽咽:“不會,我們都會笑著離開這裡。”墨竹側過頭看著我,兩行清淚掛在臉上,人卻笑著:“你個傻瓜!”

我還真是個傻瓜。跪在澹寧宮外的大太陽底下,在憤恨了、懊惱了之後,我恢復了內心平靜,有些自我解嘲的悲涼。

早飯時的一碗粥現在透過毛孔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我用手指將它們連起來描成13。

“是什麼?”一雙黑色的朝靴停在我的面前,不用抬頭就知道是胤祥。

“代表十三個對我幸災樂禍的人嘍,恭喜十三爺,您是第14個。”我被曬得有些頭腦發脹,沒有理會周圍的笑聲,用力地把3圈成4。

“現在是15……不17、18個!”十阿哥也來湊一腳。

“到底幾個,數清楚了,別浪費我有限的資源。”我想我快被曬成人肉乾了,渾身就剩了一張嘴。

十阿哥頓了頓笑得有些誇張。

“老十!”八阿哥輕聲喝止了十阿哥。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過後,四周安靜地又剩下了我和影子。就在我垂著頭等著太陽把我的魂兒也曬出來的時候,手裡塞進了一張帕子,浸了水的,一下子從手心清涼到了心裡。我抬頭朝這個“甘露菩薩”有氣無力地笑了笑,年輕的侍衛也朝我咧咧嘴,飛快地走開了。擦了擦臉,我把帕子頂在頭上繼續和酷暑抗衡。

太陽移到我的後背老遠的時候,一個太監奔了過來:“伊蘭,你可以起來了。”我昏然倒地。

醒來的時候,人倚在年羹堯的臂彎裡。

“伊蘭……”年羹堯輕輕地拍著我的臉。頂戴下面的一雙劍眉擰成了八字,眼底深處透出的關切和那聲“伊蘭”傳來的顫音,讓我的鼻子酸酸的。

“熱吧?”我想替他擦掉額頭、鼻尖沁出的細密的汗珠,發現沒有一點力氣。

周遭的亂哄哄有些熟悉。

我深深地吸口氣,朝他笑笑:“又活一次,真好。”年羹堯用力攬住我,將我緊貼在胸前又飛快地放了下來,然後抽出手將我交給一個宮女,起身撤出人群。我的耳邊還留著他重重的呼吸聲和那句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耳語——“好好的”。嗯,我不爭氣地流下眼淚。

“疼不?”墨竹看著我的膝蓋。

“肉都和布粘在一起了,扯得血淋淋的,哪能不疼?”向姑姑,一個三十多歲的宮女,正幫我上著藥,形容得有些誇張。

“活該!誰讓你充好漢!幫人家頂缸,反被人倒打一耙!沒見過你這種傻瓜!”墨竹不放過我。

“我怎麼知道那碗是淑妃娘娘親手燉的甜品?看她哭得那樣,我想摔了一隻碗也不至於剝皮抽筋的。哪知道……”

墨竹嘁地一聲打斷我的解釋:“你不知道那個玉嫩又多可氣!”她轉向向姑姑,“這個傻瓜跳出來替她頂缸,她還站在毓秀那邊恬不知恥地呵斥這傻瓜,把自己撇的清清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真是這傻瓜摔得那隻碗呢!不過,”她朝我點點頭,“你那記耳光打得好!”

“你還動手打人了,當著淑妃娘娘和那些爺們?”向姑姑瞪大了眼睛看著我。

“唉!忍字頭上一把刀啊!”

“得了吧,要不是八爺哄著淑妃娘娘,你早讓人拉出去打死了!知足吧你!”墨竹的話讓我沒法反駁。如果不是八阿哥拉住了淑妃,我的小命可真葬送在一隻碗上了。八爺……

墨竹撲哧一聲笑了:“哎,你那一巴掌下去,別說玉嫩,就是旁人也嚇了一跳呢。你是沒看見,那個張大人驚得都叫出聲了。”

“我只看見玉嫩從跳樑小醜又變回了楚楚動人。”

“哼!所以心一軟,你就替她繼續頂缸了?”

“墨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