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詞,即便是你聞士達,也未必能做得……”梁護沉聲道。

“我也贊同士達兄的看法。”李士奇笑道,“你看這小子,前面的詩寫得多好,完全把握住了陶公的性情意趣,可這詞……,別人是沒看出我們的用意,才把詩詞寫得脫節了,可他,看出了還這樣寫,哼,這種狂妄小子,說不準就是故意給我們出難題,不給點教訓……”

“沒錯。”

“是該扣分。”

整間屋子一大半人都出聲道,知錯故犯,挑戰規則,在這天龍寺年考似乎是小事,可這種性格的人,將來到了社會,很容易犯大事吃大虧。

“沒切題一項扣分是14分,詩14分,詞14分,這小子詩切中了題,可詞卻離題了,按理只扣14分便夠了,可是。”李士奇又說道,“這小子和別人不同,他的詩詞功底,明明很深,完全可以切題,不像他人是水平不夠才不夠切題。”

確實,能寫出這一詩一詞,做這試卷的考生詩詞功底絕對是一等一的,不可能因為實在寫不出符合陶淵明風格的‘桃源’詞,才寫出這種詞。

“所以,這懲罰,也應該和他人不同,我建議詩那方面的14分也扣去。”李士奇道。

“這……”

一些人皺起眉,“士奇兄,這是不是太重了。”

“這種人,處罰不重,他怎麼長記性?”李士奇嗤笑一聲。

“可這樣,會不會起反作用,引起……”梁護沉聲道。

“若真連這點處罰都受不了,這人才,我們也不要了。”李士奇道,李士奇、梁護一個個略略爭論幾句,最後眾人也同意了李士奇的想法,接下來就是給詩詞評分。

“詩雖然不錯,可是總體上,質樸不夠陶公,意境也不如陶公那麼悠遠……”

“詞入口不錯,可長久品味下來,缺之於淺,不夠李後主那般深遠廣大……”

一個個發表著建議,文學,特別是詩詞本來就是這樣,沒有完全的標準,吹,可以吹上天,可貶,就是千古流傳的名作佳作,也可以貶到極點,這一詩一詞,確實不錯,可一想到幕後主人,只是一個天龍寺學子,眾人就不可能真將其當作真正完美的佳作,何況這一詩一詞也不是納蘭性德作品中最好的。

最重要的是這第一份試卷就答得這麼好。

可以想象,這一期的水平定然很高,這第一份若給太高分了,後面遇到更好的,怎麼評分,難道滿分100的要評出100,甚至100+不成。

天龍寺年考詩詞評分,歷來沒有上**十分的,能上七十,便是一等一的作品。

一番唇槍舌劍後,扣掉不切題的14分後36分的詩被評為28分,詞則是32分,加起來總共60分。

第一份確定後,第二份,第三份分數也很快確定,標準確立,而後一個個便閱起詩詞捲來,時間過去,其中也出現不少佳作,可讓一個個閱卷人疑惑的是,即便是那些佳作,離這兩首也差之甚遠,當最後一份詩詞試卷閱完交到孟述聖手中。

孟述聖臉色很沉重:“這一次詩詞,我剛才統計了一下,上六十分的只有2個,而且是剛剛到了60分的線,七十分之上的更是一個都沒有。”

“什麼?70分一個都沒?”

“60分的才兩個?”

聞士達、李士奇等一些人一怔,詩詞科滿分一百,正常七十分至少有二三個,六十分之上的更是會有十個左右,第一首那麼好,後面居然。

“老孟。”黃通明苦笑道,“這可不能怪大夥,我們都是依著先前三份試卷的標準來評的,後面的詩詞中,不能說沒有佳品,我心中對比了一下,今年的詩詞其實整體並不比往年差,反而比往年大大提高,只是……”

沈維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