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聰慧懂事的兒子小大人般地學著禮儀,盧八孃的神色暗淡了下來。

等到只有夫妻二人時,司馬十七郎正色說道:“旭兒是世子,這就三週歲了,也該嚴嚴地管起來。過了年便給他開蒙,師傅我也看好了,先定邸榮和段澤喜二人。”

盧八娘遲疑地說:“再等一年吧,他還太小。”

“嬌子如殺子,王妃心裡其實是明白的,只是過於心疼旭兒罷了。”司馬十七郎輕輕地拍了拍盧八娘,“雖然開蒙早一點,但也不會一開始就特別嚴格,只是讓他早些明白道理。”

盧八娘知道,司馬十七郎這樣急著逼旭兒,其實是為了自己。淮北的形勢目前看起來不錯,但是離真正穩定還差得遠呢。畢竟羯人眼下忙於在北方做戰,並沒有把真正的實力放在南方。將

來如果北方的戰事告一段落,淮北又會是一片血雨腥風。

所以仗還有得打,而上了戰場哪裡又有十拿九穩的事呢?

在戰場上,司馬十七郎幾次遇到過兇險,又受過幾次傷了,他一定想過很多。所以特別希望旭兒能早些成長,在他有意外時能夠幫助自己撐起淮北政權。在戰亂紛爭的年代,主少則國疑,世子若少不更事,淮北政權極容易出現問題。

現在盧八娘是真心後悔當年自己吃避孕藥了,如果成親後她就生孩子,現在長子應該快十歲了,會省很多的心,可世上哪裡有後悔藥呢?她抱住司馬十七郎的腰,咬著唇把頭埋到了他的懷裡,“你是當朝名將,胡人都不是你的對手,一定會戰無不勝。”

“當然,胡人聽到我的名字聞風喪膽,很多胡將看到我的帥旗就退避三舍,你不必想太多。”司馬十七郎撫著盧八孃的後背,“不過是未雨綢繆而已,別怕,我會一直護著你們母子的。”

盧八娘是很沒有安全感的人,每次司馬十七郎出征,她都害怕,很害怕。只不過她從不願意把這種軟弱示人,但她不想在司馬十七郎面前掩飾,而且也不可能掩飾得了。明知道這種保證並不那可靠,但是隻因為他的真心,便不由自主地相信了,由衷地應道:“嗯。”

感受到環在自己腰的那雙手臂慢慢放開了些,司馬十七郎輕笑道:“若是我真的有什麼事,我相信王妃一定能應對好。”

自己是能吧。但盧八娘又扣緊了雙臂不肯承認,“我應對不好,你不許有任何事!”

“好,不會有事的。”司馬十七郎這樣說著,但對於旭兒卻一點也沒有放鬆。除夕祭祖、初一宴請百官,他都帶著旭兒,當然盧八娘也一直參加這樣的正式活動,司馬十七郎已經公開把權利分給王妃。他早就想到過,如果自己死於戰場,只有這樣王妃才能更順利地完全掌握淮北軍的大權,將來傳給自己的兒子。

另人欣慰的是,旭兒雖小,可生下來就耳聞目睹父王母妃處理各種事務,也見慣了各種大場面,倒是順利地把這幾場大型活動都撐了過去。司馬十七郎喜不自勝,回府裡不由得對盧八娘說:“不愧是我們的兒子,生來高貴,氣度了得!”

然後抱了旭兒舉了起來,“好兒子,你生來就有異象,命格非常,將來一定比父王厲害!”

旭兒雖然不懂什麼“生有異象,命格非常。”但是他明白父王在誇獎自己,便高興地與父王笑到了一起。

盧八娘從不通道士批命的,但想到旭兒確實表現非常優秀,再看小小的孩童穿著繁複華貴的世

子袍服,舉手投足間竟然真有幾分卓爾不凡的神采,竟然也盼著七善觀的道士真能鐵口直斷了。

捷兒不免被冷落幾天,但他根本不懂得,每天與帶著他的姑姑和陪著他的小孩子們玩得依舊開心。現在見父王抱著哥哥,趕緊撲過來,叫著“抱抱!”

司馬十七郎將二兒子也抱在懷裡,又向旭兒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