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又胡天侃地地扯了些江湖瑣事和朝廷局勢,說到皇帝流落在民間的兒子忽然回朝,皇后和宰相怕是睡不好覺了。然後又說起來金陵公子昔日紅顏何美人成了太子妃的不二人選,何家估計要雞犬升天了云云。

“可惜何家這一輩的男兒沒一個有出息的,唯一稍微出息些的小公子如今也快成傻子了。”孫一樂呵呵,“聽說這小子曾經和清歡打過一架。”

茴香就道:“所謂報應啊。老孫,你可別做虧心事,小心一輩子打光棍。”

孫一跳罵:“你才打光棍,你全家都打光棍。”

等到幾人都快扯不下去,諾大的青石場地上飄來一道綠色身影,眾人齊齊呼口氣。

清歡手裡捏著一樣東西,跑得氣喘吁吁,待看到門口笑看著她的某人時,立刻飛奔著撲過來抱住,小手在他後背一筆一筆地劃:“小爹爹,一路珍重。”順手將一物塞進他手中。

小丫頭來得匆匆,走得也急,寧書涵鬆開手,眾人見是一隻繡著彩色兔子(?)的荷包,想著小姑娘表達情感的方式果然比較特別。可是他們的宮主大人終於笑了,然後就跟撿了金子似得樂呵呵地走了。

眾人立刻歡呼,茴香摟住孫一肩膀,“老孫,來一局?”於是,一盞茶不到的時間,四人坐在了早就準備好的麻將桌上,摸一把東南西北,噼裡啪啦賭得昏天暗地。

薛美仁問杵在旁邊的莫少青,“青小子,真不玩?”

莫少青搖頭,“我約了人比劍。”

薛美仁拖長著聲音“哦”了一聲兒。

這些日子,莫少青和清歡時常比劍,兩孩子一個比一個較真兒,這劍法也是突飛猛進。

茴香忽然一笑,壞壞提議:“我記得前兩年宮內得了一本秘籍,倒是合適你和乖寶。”他說罷,擱下牌,去藏書室內翻箱倒櫃一陣,拎了一本冊子出來,拍拍上面的灰,嗆了滿桌的人一口。“喏,就是這個。”

“鴛鴦蝴蝶劍?”孫一湊過來瞧了一眼,遞給茴香一個眼神:你不怕宮主回來砍人。

茴香打出一張紅中,回一個眼神:撩虎鬚才有意思。

不下點猛藥,某些人就不知道跳腳。

莫少青拿著書去找清歡,清歡翻開看了一遍,點頭,“閒來無事,就練練吧。”

兩人開始昏天暗地地練劍,遠在金陵的寧宮主拿下信鴿腳上的紙條,翻開看了一眼,“砰”一下就砸了桌子。數日後,正在麻將桌上奮鬥的茴香收到任務一件,滾去了邊塞。

作者有話要說: 茴香同志:不作死就不會死,知道咩。

☆、朝變

靜謐的夜空被一道閃電劃破,轟鳴的雷聲由遠及近,豆大的雨水一滴接一滴落下,須臾,暴雨如注,連成一片雨幕,沖刷著一地鮮血。

身著黑衣蒙著黑巾的男子一腳踢在一人後頸,緊接著袖中射|出一物,直擊這人心口。此人雙目驀地瞪大,猶如見著鬼一般,“紫毫筆,你,你是,不可能,不——”

黑衣男子摘下面上黑巾,一雙眼隔著雨霧卻格外的亮,凝在面前人臉上,猶如冰刃,嗓音薄涼如寒霜,“洛寒音乃家師。”微使力,紫毫筆筆端徹底沒入此人身體中。

寧書涵抽出紫毫筆,任由雨水沖掉上面的血跡,目光落在北方,跪地磕下三個頭,“師父,您可暫且安息,還有幾人,徒兒很快就送他們去陪您和師孃。”

顧南天將地上的死屍都檢查了一遍,確定都死透了,才開口:“宮主,我們該走了,七日後——”

面前男人匐在地上,喃喃問,“師父,這一次,她會原諒我麼?”

這一自問,饒是顧南天這樣的鐵漢都聽得心中百味陳雜。七日後 ,金陵公子迎娶金陵城首富陳家之女陳世卿,御賜婚禮,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