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多憨憨地壞笑,

“不是什麼藏chūn…宮的地方。”

我靜靜地站著,體會體內小耗子般真氣的流轉,想象著習慣成自然的出劍收劍,每天亙古不變的rì出rì落。

“看。”

我的左手食指彈了下拇指。指尖生出一團巴掌可以握住的火焰,懸浮在眼前一丈內。前面的路照亮了:

“是放土豆的倉房,”

我興奮叫到,

“往前筆直走,然後在兩處岔口打彎就是了”。

“少爺,你變出火球是什麼戲法?”

本多恭敬地問。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夷人一定看傻了。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法術。我娘說這是門最簡單的地煞法術,叫火訣。我其實也沒有練過,身體長大,自然就會了。娘說這是仙家宿慧,平常每天讓我吃特別的藥,把這門神通壓下去:一不要出風頭,二是擔心控制不好,燒了船。其實我每天都把藥偷偷倒掉的。你不許說出去,我爹都不要說啊。”

“這個自然。”

………【第三章 海難(三)】………

確切說,我擁有火訣,是一次意外造成的覺醒。

半年前我爹說我十五歲了,算個小chéng rén,要給自己訂個目標——他十五歲的年度目標是在chūn節前搶滿一萬兩銀子,好寄給老家的娘和小兄妹過年。

於是我給自己訂了個目標:

我要在束髮禮後的三個月(也就是華夏的chūn節前)衝到內功中層的水平,誰叫我那麼有天賦呢!

我在和其他海盜弟兄胡混了兩個月後,發現離指標完成不到月,時間不大夠,chūn節快到了,要抓緊衝一下指標。

不巧的是,臘月的大洋整整三十天連續不斷的下霖雨雹子,練內功的天時極差。我在二十九rì練功後走了火,幾個月積累的寒邪熱毒一道發作,龍虎交戰,水火併侵,我口湧鮮血,立刻撲街,人事不省。

在床上我發了三天燒。有時在夢裡回到中原的故鄉,去爬家門口的紅塵山;有時清醒著聽自己的哼哼唧唧,看自己口吐白沫,腿腳抽風和大小便失禁。

三天中妹妹、本多和我娘圍繞著我進進出出,艙房裡瀰漫著我最討厭的苦藥味。我的好妹妹還趁我娘不注意的時候,存心把沒吹涼的燙湯往我喉嚨裡灌。

父親只看過我一次,然後一言不發地走了,臨走前他對娘說:

“我親自去做口空兒的海葬棺材。船裡不能養廢人。養著空兒也對其他弟兄不公平,以後我們再生一個吧。”

母親愣了一下,然後說

“是。”

——老殘的弟兄,海盜聯盟一向是這麼送他們輪迴投胎的。我這個少主也不能例外。

弱者應該被淘汰,

這是亂世。

一次意外也會讓人報銷,

亂世的人命是無常的。

三天後父親做好了棺材,和母親來到了我的艙室。

——奴僕們把艙室的湯藥都撤去,我的房間被清理得乾乾淨淨,四角點起了yīn森的燭火。這裡馬上就是我的停屍間了。

那天是正月初一,我、父親、母親三人一齊過全家第十五個華夏的新年。

他打的棺材不錯。

十四歲的時候父親就成了港上遠近知名的小木匠,後來海盜搶城殺官,他一刀殺了城裡的貪官,跟著海盜去闖洋麵。因為根骨好,才被海盜大頭子傳功栽培。

我平平軟軟地躺在棺材的紫sè天鵝絨上面,胸前穩妥放著我最心愛的銀蛇劍,劍上刻著“仙客作”三個古篆字。娘說是仙長送給我的生辰禮——娘為生個健健康康的我求過很多奇方異人。我的jī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