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吉牡丹突然叫出聲來,“爺爺,您到提醒了我,咱們家要救治病人的事早傳出去了,本來沒指望的人都等著咱們施藥,萬一史仲竹不回來,他們肯定要埋怨咱們家的,這可如何是好啊?”

“哎呀,當時想著先把風聲放出去,好結交更多志同道合之人,卻忘了小心謹慎。不行,先把學徒們叫回來,謹守門戶,你也不要亂走,叫健壯僕婦來,守好門。”吉淨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安頓好孫女,就要去安排外院的藥童、學徒、僕役。

忙亂了一個下午,簡單用過晚膳,吉淨在外院的小書房裡,點了燈,邊看書邊等人。

“吱呀”一聲,書房門開了,吉淨馬上放下書,看向門口,是吉牡丹披著披風過來了。

“是牡丹啊,這麼晚了怎麼還來,不是讓你安穩待在內院嗎?”吉牡丹把燈籠交個領路的小丫鬟,吩咐她退下,自己盈盈走進書房。

“爺爺,定是以為史仲竹回來了。”吉牡丹知道吉淨等的人不是自己,“我也睡不著,陪爺爺,一起等吧。”

說完也不等吉淨回答,解開披風,又去把油燈撥亮,在書架上找了本醫書,坐在書案旁看書,一副打定主意的樣子,吉淨也是到自家孫女素來有主意,也不勸了。

天微亮,坐了一夜的吉牡丹起身,在屋裡走了走,舒展舒展身子,看爺爺不錯眼的盯著醫書,說是在看書,倒不如說是在發呆。

吉牡丹走過去,把油燈吹熄,少了油燈屋外的光線就更明顯了,天已經亮了!

吉淨愣愣的把書放下,露出一個苦笑。

吉牡丹輕聲到,“他一個外鄉人,定不熟悉路途,耽擱些也是有的,爺爺寬心。”

“唉,不說他了,”吉淨也不是小孩子,很快就反應過來,“乖孫女陪了我一晚上,累了吧,你先回房梳洗,爺爺在飯廳等你用飯。”

吉牡丹知道這事多說無益,福身行禮,退了出去。快速洗漱好,就往飯廳趕。

一頓無滋無味的早飯還沒用完,門房就來稟報,說“知縣大人請老爺過府。”

放下沒用幾口的飯菜,吉淨擦了擦嘴,對牡丹說,“我先去見知縣大人。”

“這可怎麼辦?”牡丹急到,“爺爺,您一心主張救治疫病,本就得罪了知縣大人,如今史仲竹不回來了,知縣大人肯定會尋您的麻煩。”

“能有什麼麻煩,不過是幾句酸言酸語,別忘了,你爹還在南充任著縣令,和知縣大人也是一樣的品級,可我兒年輕能幹的多,我可不怕他。”吉淨安慰牡丹到。

倆爺孫還沒把話說完,又有家僕來報,“老爺,有一大幫窮人,圍了咱們家的藥鋪!”

吉淨一聽大驚,怕什麼來什麼,萬一真的暴動……

忙問,“怎麼就圍起來了?”

“老爺,為首的說了,老爺許諾要救治疫病,可遲遲不見行動,他們也等不及了,就在藥鋪外等老爺施藥。”

“那些圍著鋪子的人可有生病的,現在這個時候怎麼能有大規模聚集,傳染了怎麼辦?”吉淨著急得狠。

“老爺,他們圍了鋪子,奴才就趕緊來報信的,哪裡知道……”

吉淨也不是要聽僕人的解釋,知道就是圍著的人有生病的,夥計們也沒有辦法。

“爺爺,怎麼辦?”吉牡丹問。

“我先去見知縣大人,請他讓巡檢武壯大人派差役先驅散那些人,就是不驅散也要派人來維護秩序。”

“知縣大人如何肯,如何肯。”

不用分析,不用多說什麼,吉淨吉牡丹都知道,他們是大大得罪了劉安,他怎麼肯派人幫忙。

吉淨也不回答牡丹的話,只叮囑她守好家裡,就隨報信僕人出了飯廳,去見知縣派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