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皇黨臣子如喪考妣,痛哭流涕,太子姻親和早已上了六皇子船的人喜極而泣,整個大朝會哭聲一片,估計在聖人的靈堂前也就這模樣了。

回到養心殿,見史仲竹欲言又止的模樣,不樂意到:“怎麼,你也是學那些老學究來進諫的?”

“不是,臣,我,”史仲竹下定決心,跪下到:“臣有下情稟告。”

看史仲竹這麼嚴肅,聖人也收斂情緒,吩咐除了高偉,人都下去。

史仲竹從懷中摸出一本奏摺,遞給高公公,高偉轉呈聖人。聖人拿著這本沾了史仲竹體溫的奏摺,仔細看去。越看神色就越驚訝,最後面色嚴肅的放下摺子。

“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改良糧種的事情,從臣十歲就開始了,至今已有八年,臣考上秀才時,父親送了我一個小莊子,就是種糧的。”

“就是你種出牡丹的那個莊子?”聖人問,牡丹花的事兒他還是很有印象的。

“是,當時只為附庸風雅,後機緣巧合,結識了一位擅長種糧的趙老,田地事宜,都是他在打理。”史仲竹看了聖人一眼,更詳細的解釋到:“糧種是臣遊學時偶然發現的野生水稻和已有糧種的改良,如此,在福建等南邊可以一年三熟,在江南魚米之鄉可一年兩熟,四川等地一年一熟,北方不興種稻谷,但臣有一位好友,原是河套馬商,叫蓋寬,他遷居東北,在與女真交界的地方做販馬生意,臣請他試驗,也可做到一年一熟,只是那個地方多山林,百姓還是以漁獵為主,種田也多種小麥。”

聖人一聽,就知道史仲竹是做好完全的準備了,史鼎在福建任職,他本人去過四川,又有朋友在東北,一定是試驗好了,才報上來的。

聖人激動得不得了,這是多麼了不得的德政,結合摺子上說的,可以高產……聖人都可以想見,後世怎樣歌頌自己的功績,立馬就要去史仲竹說的莊子上檢視。剛起身,理智回籠,又問到:“怎麼這時送上來?”

“糧種改良不易,臣花費近十年時間,不過略有小成,本打算在聖人御極天下五十年的慶典獻上,以添光彩,只是……”

“你就該在大典上獻上的。”聖人嘆息。

“臣知道,臣知道,可……可……,耀昀不僅把您當成聖人……”

“你還把朕當成什麼?”

“長輩,臣第一次見聖人的時候就說過,您是長輩。”史仲竹說著說著,眼中含淚。

“傻孩子。”聖人摸了摸他的頭,對高偉到,“去請太子過來。”

聖人知道,史仲竹也知道,這樣的祥瑞德政,在聖人的慶典、新皇的登基大典上獻出來,才是最恰當的,兩位聖人都不會得罪,其實人走茶涼,待新聖人坐穩皇位再獻上,得到的好處更大。如今聖人一說退位,多少大臣已經準備抱新皇的大腿的,加之後來一系列事情,退位後的太上皇,越來越喜愛史仲竹,此乃後話不提。

待太子到來,史仲竹已經整理好儀容,侍立一旁。

“兒臣給父皇請安,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子請安,也不像臣子下跪叩拜,作揖就是。越是最後關頭,太子越是謹慎,身子九十度彎曲,是對聖人最大的尊敬。

聖人也很滿意兒子的孝順,示意他上前到:“朕有件事要交代你。”

“父皇吩咐。”

“耀昀,你知道的,”聖人一直史仲竹,道:“他從小就愛種花種草,還給朕進上過牡丹。”

太子以為聖人想託付自己多關照史仲竹,這當然沒問題,史家本來就是他的人。連忙表態到:“耀昀才德兼備,年輕有為,自然是好的。”

“不是這個。耀昀改良了稻種,可在全國範圍內多種一季,產量極高。”

“啊?”太子也是懂行的,抬頭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