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冬天的,遲立東勒令兄妹兩人跪在雪地中。她的身體弱,沒過多久便直打著顫。哭著一遍遍的告訴遲立東,他們沒有偷。遲立東卻關上了門,理也未理她。

跪了兩個多小時後,她發起了燒。遲楠一遍遍的敲著門,告訴遲立東她發燒了,遲立東卻置之不理。後來是遲楠咬牙背了她回老宅。

她那次燒到了四十度,遲楠也大病了一場。事後,張玉貞的鐲子在浴室中找到。遲立東只是淡淡的說了句沒偷就好,就將她和遲楠打發了。

他們倆輪流著發燒的時候,他甚至未過去看一眼。遲早早從那時候就知道,這個被自己叫著爸爸的男人,是靠不住的。

他寧願用大筆的錢補貼張玉貞的孃家,他也不會給他們兄妹隨便買一件禮物。

他可以陪著張玉貞荒唐的到這兒那兒的去求子,卻從來不會想到,他有兩個親生的孩子。

最開始遲早早還會傷心,但現在,除了麻木之外就是麻木。當然,還有厭惡。

如果不是哥哥和小寶,她早就和那個‘家’斷絕了關係。

面對她的冷淡,遲立東有些不知道說什麼。過了一會兒,清咳了一聲,進入了正題:“你阿姨和你表姨已經在商量你們的訂婚典禮了,你想怎麼佈置,可以告訴你阿姨。家裡就只有你一個女孩子,當然要風風光光的。”

遲早早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譏諷,這話說得真是漂亮,如果出錢的不是祁家,恐怕,就不會有那麼一說了。

看見女兒嘴角的譏諷,遲立東有些惱怒,礙於現在得求著遲早早,壓下了怒氣,和藹可親的道:“我和你阿姨沒有孩子,她也一直把你和你哥哥當成是親生的。你也別耍小孩子脾氣,過幾天就去把禮服訂下來。”

微微的頓了頓,他又接著語重心長的道:“你和子川馬上就要結婚了,他是大男人,心野些,你要多包涵。他和你也一樣,從小就沒有母親,你得多體諒他,關心他。你們現在雖然沒有什麼感情,但感情是培養的,你多主動和他聯絡聯絡,他是祁家少爺,心性高,你主動一下又能怎麼樣,外面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想嫁進祁家,你能嫁進去,那是你的福氣。別再像在家裡一樣任性。”

想嫁進祁家的女孩子是很多,不過,要是說是福氣,那可不一定。遲早早嘴角的譏諷更深,卻沒有反駁遲立東,淡淡的道:“好的,我知道了。”

說完這話,她抬起頭看向遲立東,似笑非笑的道:“再說,我在家裡也沒敢任性過,你說是吧爸爸?”

遲早早話中暗含的是什麼意思,遲立東清楚得很。被那麼嚥了一句,他的臉色漲紅了起來,含含糊糊的道:“嗯,你一直都沒讓爸爸操心過。”

說完之後,他遞過了兩張演唱會的票,不自在的笑著道:“這是你阿姨好不容易託人拿到的,你們年輕人喜歡的,你和子川一起去吧。”

遲早早知道,他們這是要親自將她和祁子川拉在一起才放心,接過了那票,淡淡的說了句好的。

她的態度不鹹不淡的,遲立東卻沒有立即離開。歉疚的看著她,道:“早早,我知道你怪爸爸。爸爸這些年因為公司的效益不好,一直不夠關心你。公司是祖業,面臨著破落,爸爸的心裡一直都不好受。現在好了,有祁家肯幫忙,公司東山再起,以前爸爸欠你的,以後都會慢慢的彌補你。”

他滿臉的歉疚,不知道的人,肯定會以為他有多麼多麼的誠心。遲早早卻看不出他的誠心在哪兒,只是感到噁心。不知道這種人,怎麼會是自己的爸爸?

公司效益好的時候,他大筆大筆的在澳門豪賭,玩女人。公司有危機之後,他直接爛攤子丟給遲楠,以身體不好提前退休。陪著張玉貞去這兒玩哪兒玩的,不合意只知道呵斥遲楠,從未操過半毛錢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