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崇的話雖是慢條斯理的,卻多了幾分痞子的味道。遲早早抿了抿唇,冷笑了一聲,道:“這樣啊,我給您帶去過煩惱,這也是應該還您的,您請隨意。”

說完這話,她也不將手中的西裝遞給鄭崇,直接丟入了車中。轉過身一瘸一拐的往巷子裡走去。

鄭崇沒有再追上去,唇邊的笑容漸漸的消散。直到那纖細單薄的身影消失在巷子深處,他才拉開車門上了車。

腳踝扭得並不嚴重,走起來時卻依舊有些疼。青石板滑,每一步路都走得很是費力。遲早早卻並不願停下,像個倔強的戰士一般,一步步的脫離那視線。

胸腔裡壓抑得快要爆炸的氣悶,在冰冷的毛毛細雨中漸漸的消散。只剩下惶然以及一片透心涼的冰冷。

細細密密的毛毛細雨打在長長的睫毛上,視線中有些模糊不清。直到脫離了那視線,遲早早一直緊握著的手指才一點點的鬆開。面上浮現出一個悽然的笑意。

細雨打溼了頭髮,額前的劉海伏貼著。遲早早的樣子多少有些狼狽,她抬起手抹了一把溼溼的臉,將頭髮捋了捋,深吸了一口氣,才朝著不遠處的老宅走去。

之前一直咬緊牙關不停下,這會兒鬆懈下來,走起來變得困難了許多。才走出幾步,她就停了下來,索性將鞋子脫下擰著走。

青石板冰冰涼,但比起穿鞋走,明顯的要好走很多。遲早早沒有再穿鞋,邁著細小的步子,一步步的往前走。

巷子裡很安靜,偶爾有雨滴打落在青石板上發出破碎清脆的響聲。剛到宅子門口,正打算掏出鑰匙開門,一聲突兀的女子輕呼聲傳入了耳中。

聲音很輕,只是那麼短短的一瞬,便又恢復了寂靜無聲。遲早早掏鑰匙的手頓了頓,側過頭往巷子的拐角處看去。

往裡的地處是個彎拐,只看得到孤伶伶溼漉漉的垃圾桶。遲早早猶豫了一下,下了三級石梯,往拐角處走去。

才走到垃圾桶旁,就聽見一陣的低喘聲。不用想,也知道那拐角處在做什麼。碰見這種事,本是應該回避的。像是被驅使一般,她鬼使神差慢慢的走了過去。

殘破的圍牆上,一女子被粗魯的抵在牆上,衣衫凌亂。年輕男子伏在露出大片雪白的胸前。貞歡亞扛。

清冷的燈光下,女子的面部扭曲著,雙手插入男子髮根中,不知道是愉悅還是痛苦。

巷子裡還有好幾戶人家,雖然不是人來人往,但絕對算不上是一個隱蔽之處。

遲早早的視線只在那女子的臉上停留了一秒,便側過了頭。輕輕的往後退。

胃裡翻湧著一陣噁心,她快速的開了門,也不顧狼狽,衝進了洗手間吐了起來。

那個,被抵在牆上的女子,竟然是齊瑜冉!她到底有多不要臉,多飢餓才在這附近就行苟且之事?

遲早早趴在馬桶上,手指緊緊的扣著馬桶邊緣。那大片的雪白以及埋在胸前的頭讓胃部不停的抽畜,酒液混合著食物的酸苦味不停的從喉嚨中嘔出。

嘔吐聲在安靜的洗手間內突兀極了,直至將胃中的所有東西都嘔出,她才一屁股坐在光滑的地板上。

那噁心的一幕一遍遍的在腦海中重複著,遲早早握緊了拳頭,良久之後,平靜的起身,弄一盆溫熱的水清洗了一把臉,拉開洗手間的門走了出去。

身上的衣服還沒有換掉,阿姨從樓上下來,見她一身的狼狽驚撥出聲,“喝酒了嗎?趕緊把衣服給換了,當心一會兒感冒了。我這就去煮薑湯,本是要煮宵夜的,小寶鬧得很,剛去哄他睡覺了。你嫂嫂真是的,明明是她哄著小寶睡覺,走也不打聲招呼。”

“小寶睡著了嗎?”遲早早的聲音有些暗啞,剛才的噁心震驚已經平靜下來,除了臉色有些蒼白之外,和往常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