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回頭看時,就見劉如意已經走了出來,正鄭重的大禮而拜,我忙雙手去攙,將她扶了起來,然而我心裡亦無半點歡喜,看著她的眼睛,我誠懇的道,”好妹妹,既然你已經聽見了我和皇上的對話,那麼想必,你也應該知道,縱然如此,這裡面還是有著別的玄機和兇險,一切只能看你的造化了的。”

劉如意就笑了起來,”姐姐放心,今早上她在皇后娘娘跟前就說了的,皇上就賜了這一個鐲子給她,所以,嬪妾知道下面怎麼做了。”

我頓時放心,點頭道,”這就好。”

她向著門外瞟了一瞟,回頭向我道,”姐姐,嬪妾不便多留,嬪妾先告退。”

不便多留為什麼還來找我?我心裡這樣嘀咕著,到底不好說什麼,只能點頭微笑著,命紅綾送了她出去。

等到她去遠了,我來到妝臺前,撥下頭上的珠釵簪環等物,叫青綾幫我家頭髮只簡單的束了,又叫她端水來給我洗臉,青綾奇怪,”主子做什麼這會子去妝?””我累,想睡會兒,”簡單的回答完,我很快洗漱完,來到床上躺下,不過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醒來時,天已經黑了,青綾才掌起了燈,屋子裡燈光昏黃,讓人有淡淡的溫暖的感覺。

靠在軟枕上,我想著慕如風臨去前說的話,心裡不覺有些緊張,一時想著他溫和的笑臉;一時又想著死去的雪杏;一時,就又想到了永巷中的韋清荷。

想到韋清荷時,我的心裡突突的跳,當時韋清荷分明在說她冤枉,而我也一直懷疑她是冤枉的,可是,為什麼會在她的屋子裡搜出那墮胎的紅花呢,那個老嬤嬤警告的眼神又是受了誰的指示,更奇怪的是,太后為什麼在死了幾個奴才後,她竟然不許人再查下去,亦不賜死韋清荷,毒害龍裔這麼大的事兒,竟然就這麼被揭了過去。

而皇帝時怒時喜,若說不珍愛貞妃,又為什麼短短几年就將她升到那麼高的位份,而若說他是喜歡她的,又為什麼在貞妃才沒了孩子時,他轉頭就能對我如此寵幸?

呃,他寵幸我嗎?同樣是短短几天,他就將我升到了人神共恨的高度,成功的讓宮裡所有能喘氣的人都恨上了我,他這分明就是將我推在了刀口上。

他若真喜歡我,肯定要為我著想,他若不喜歡我,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妃,他只要願意,就完全可以將我丟在角落裡,一世都不用過問,不是嗎?

外面又簌簌的下起了雪珠子,打在窗上,沙沙的響,我叫青綾將窗欞子推開了些讓我瞧,藉著廊下的紅紗宮燈微朦的光,隱約能看見有細細的珠粒落下,風很大,呼嘯掠過庭院時,柳枝上前幾天的雪塊不時掉落,有極輕的”撲”一聲響。

這麼大的風雪,他,不會來了罷!

我心中陡的一驚,縱然如此,我竟還是在盼著他來的?

我為什麼會盼著他來,我該是不想見到他才是,我在他面前,其實一直都是戰戰兢兢的呵!

青綾見我對著窗外發呆,她輕聲的阻止我道,”主子,外面風大,奴婢將窗子關上好嗎?”

我沉默著不理,目光依舊落在窗外,青綾看看我,又看看半開的窗子,輕輕的嘆了一聲,卻到底過去將窗子攏了一攏。

天兒實在冷,廊下有誰縮著脖子經過,像是小喜子,又像是小慶子,我掩飾著心裡的燥亂,就向青綾道,”這幾天夜裡冷,你們屋子裡有炭盆麼?”

一邊說,一邊在心裡暗自嘆了口氣,示意青綾關上窗子,青綾鬆了口氣,一邊就笑了道,”謝主子仁厚,我們的屋子裡也是有炭盆的。”

我點頭,找著話兒跟她閒扯,”我方才隔著窗戶,瞧小喜子他們身上都有些單薄的樣子,嗯,你和紅綾身上的衣服也不怎麼厚,左右沒有什麼事,你明兒去咱們那小庫裡尋幾匹料子出來,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