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雲陽王都在宮裡,丁香見大寶沒隨他進宮,忙掇弄他去看蘋燕。大寶人沒去心早就飛去了,可又顧忌不敢去,丁香拍匈部保證不會有事,萬一王爺找還有她擋著。大寶心一橫,真悄悄兒去了。

丁香心裡有鬼,也不敢亂竄去玩,坐立不安在落雪閣熬,嘆了第一百口氣時,想自己快熬成阿香婆了。

傍晚時雲陽王回來了,顯得疲憊不堪,脫了輕裘大衣,躺書房貴妃椅上休息。

丁香奉了茶,遞到他手邊說:“王爺,你怎麼象是打了場仗回來的?我以為在宮裡吃香喝辣舒服的很呢!”

雲陽王冷哼一聲,不願回答這愚蠢問題。

丁香也就不再說話,立在窗前,想著朝廷上天天你爭我鬥,縱使身在高位又如何?笑也不真笑,假話一大籮,不得抑鬱症也會心裡不正常的,現成一個活生生例子,如雲陽王同志。其實他有時也愛笑,孩子氣也重,非得把自己的臉搞得象冷硬石膏像,人人都怕他才舒服。

唉,關自己什麼事?杞人憂天的,吾非魚,安知魚之樂?說不定他離開權勢,在江湖上也就一癟三!一想到這,偷偷笑了。

雲陽王瞟見她臉色一會陰一會晴,一會擔憂一會幸災樂禍,最看不過這樣子,一把揪了過來,按在身邊,拷問說:“這一天是不是到處去闖禍了?”

丁香聳聳小鼻子說:“我今天可是呆在房裡老實的很,連院裡都沒去。不信你問小順子!”

雲陽王喝口茶,擱下杯子說:“小順子能看住你?恐怕你繞王府跑一百圈,小順子也不知道。”

丁香訕訕笑說:“這不,剛昨晚順了東西,做賊心虛嘛,我哪敢出去晃盪?咦,今天朝廷上怎麼說的?公主來了也有兩天了,怕是急得不得了,救災可是刻不容緩呀!”

聽她問了,雲陽王心裡輕鬆不起來,臉色又凝重了。青銅獸裡輕煙嫋嫋,淺溥的暮光透過碧紗窗,照在他俊美的臉上,斑駁陸離,顯成一種不真實的美,似是一觸即碎。濃密的眉不怒自威,此時眉心糾結,臉上似怒似悲,下巴青色胡茬隱隱,無聲中流露一份成熟男人野性味道。

丁香揀了輕鬆話題說:“那個戶部老頭今天有沒上朝呀?不會還稱病?”

雲陽王噗哧笑了,攬了她在懷裡說:“那老頭今天還真上朝了,可臉色是差的很呀,看上去是大病一場的樣子,父皇還特意問他病情。我看他是一夜沒睡吐盡膽汁氣的!哈哈,他知道肯定是朝中有人治他,所以他也害怕,這次學乖了,沒有激烈反對,只是觀望。嗚嗚,他可能覺得昨夜事太羞辱,說不出口,今天四弟表情很正常,下朝還關切的問他是否哪裡不舒服!”

笑夠了,頓一頓,語氣又無奈的說:“可朝中人意見不一,甚至有人主張乘機舉兵巴彥國,讓他們變為我國屬地。也有人提出要使者籤條約,今日出了多少銀兩,來日十倍奉還!”

丁香默然無語,利益面前,誰能說服得了皇上那才有用。

雲陽王說:“我也想吞併巴彥國,可現在時機不對,南茴對我國一直虎視眈眈,邊境隱著重兵,此時若我國揮兵北上,只怕南茴聯合西漳國,先滅我宣佑。”

丁香嘆息說:“打仗從來苦的都是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可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也是無人能違背。此時巴彥天災,宣佑理應無償救助,簽下友邦協議,不要金銀回報,若有第三國進犯,兩國必聯合對敵。”

雲陽王思忖良久,說:“此法甚好,自此我國和巴彥聯盟,不是建立在瓜分他國利益基礎上,巴彥不會輕易背盟,比南茴和西漳聯合更可牢不可破。”

丁香對兵法不懂,只是笑說:“你再用離間計讓南茴和西漳翻臉,你坐收漁翁之利。”

雲陽王雙手捧住她小臉,烏金似的眸子深處彷彿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