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很乖很好,做什麼都為我好,是我不知足。」

他的嗓音愈發苦澀,真要將裴月神對他的好一一細數出來,恐怕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況且他現在說的只是學生時代,還沒有提到往後那些更過分的事。

他其實並不想再往下說,每多說一個字都像在挖自己的心肺,但既然她想聽,他當然會滿足,也想讓她知道關於過去的點點滴滴,他都記得。

然而裴月神冷漠的嗓音忽然打斷他:「那麼江顯,我對你這麼好,為什麼你要這麼狼心狗肺?」

是啊,為什麼?

當江顯把很多事都想清楚後,也無數次這麼問自己,為什麼要這樣做?明明可以有完全不同的結局,為什麼他選擇的是最殘酷的?

「月神,對不起。」

「對不起沒用。」她聲音沒什麼起伏,態度格外平靜,看似心平氣和,其實與他的距離已經到可望不可及的地步。

江顯的心都被她的漠然灼傷,他情願她對自己發脾氣,而不是這樣冷漠的宣告一切不可能,他慌忙的說:「我會彌補的!月神,你相信我好嗎?我…我已經在改了…」

於是,裴月神看向他:「你準備怎麼彌補我?」

江顯脫口而出:「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滿足你。」

裴月神笑容古怪:「希望如此。」

江顯還想說什麼,裴月神卻沉沉地閉上眼。

他發覺她有些不對勁。

「你怎麼了?」

裴月神沒吱聲。

江顯緩慢挪動著自己坐到她身邊,隔得近了後才看到她臉頰泛著不正常的紅潤,額頭有薄汗,江顯想起剛才見到裴月神的時候她已經淋過雨,他連忙抬手摸她額頭。好燙!

「月神,你發燒了!」

他急得手忙腳亂,可是第一次面對這種情況,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做。

他靠近她小聲問:「月神,你哪裡不舒服?」

裴月神閉著眼沉默,幾乎要將江顯急得抱著她搖晃時才慢悠悠回答:「透不過氣。」

江顯立即掏出手機給人打電話,人在山洞手機沒訊號,他努力很久才發出資訊。

資訊發出去後,他再次輕聲說:「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還有哪裡難受?」

「……你離我遠點,我就會好受。」

江顯脫下自己衣服蓋在她身上,果然離開幾步遠,焦急不安地問:「現在感覺好多了嗎?」

「好吵!」

「好好,我不吵,你閉上眼休息。」

「……」

「月神,我可以離你近點嗎?我讓你靠著我睡,這樣的話,地上的石頭不會咯著你。」

「……閉嘴。」

「好,我閉嘴。」

可一段時間後,江顯還是忍不住擔憂問:「月神,你感覺怎麼樣?」

這一次他沒有等來裴月神的回答,洞口的石頭被人砸開,光線從外面透進來,緊接著,一個高大筆挺的身影快步進來。

他徑直走到裴月神身邊,深重的陰影籠罩著她,裴月神睜開眼看到來人時,終於露出江顯求之不得的笑容。

「你來啦。」

梁戎看出她不舒服,立即蹲下身摸她臉和額頭,裴月神依賴地抓住他的手。

梁戎看到眸光裡的淚花,心疼地擰緊眉,急忙俯身吻她額頭:「別哭。」

他拿開她身上屬於江顯的衣服,然後將她完整的抱進自己懷抱,「我回來了。」

他用自己的衣服裹住裴月神,將她抱起來。

江顯從始至終就像一個被排除在他們之外的看客,就像個笑話和小丑。

他能做得很少,彷彿只能面色僵硬的看著自己喜歡的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