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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她再厭惡安思文,為了他身無分文。
安思文,他是自己自宮當的宦官,她前世曾聽聞過安公公的事跡,他亦有好友想為他贖身,可到了老鴇這百般刁難,贖身的錢一次比一次高,最後高達三萬兩。
而後他一怒之下,進宮當了宦官,等他有權有勢後,姑蘇這家碧落閣,也徹底敗落了,它背後的人亦不得好死。
既然知道老鴇會漲價,她便做了些準備,讓她在第一次張口漲價時,就逼著她當著眾人的面寫下契書,不然,今日也只怕不能善了。
花船上,老鴇看著金疙瘩要離去,對著安思文道:「既然已經是自由身,趕緊走,」
安思文腦子裡還盤旋著衛阿嬙「從今日起,你就是她的人了」那句話,他拉起露出鎖骨的衣裳,一絲不苟穿戴整齊,對老鴇道:「送我入夏府,我房裡的錢全是你的,不然,如今我已不是碧落閣的人,可以去官府告你偷盜。」
老鴇將團扇狠狠扔在地上,「行!」
姑蘇江府,對衣裳十分執著,不能有褶皺歪斜的江曉嘯,忍了崔言鈺半刻鐘,實在忍不住了,他放下手中的木頭,嚴肅的對崔言鈺說:「你的衣襟敞開了。」
大冬天的,崔言鈺穿著冬衣,厚實的衣裳一層又一層,他低頭看了一眼露出裡面衣裳的衣服,隨意撥弄了一下,說:「不冷。」
江曉嘯突地站起身,走到崔言鈺身前。
崔言鈺都跟著衛阿嬙叫師父叫習慣了,「師父?你到底是何人?」
能在剛才他回來的動手試探中,與他交手不落下風,甚至鉗制他;能在姑蘇教導衛阿嬙製作木弩;能大言不慚說讓自己兒子幫助衛阿嬙救出靈薇。
「你別動。」江曉嘯與崔言鈺對了兩招後,伸手將歪斜在椅子上的他,身子擺正,順便按住他抖動的那條好腿。
最後才來到他的衣領處,從最裡層開始為他整理,那緊皺的眉頭,看樣子想將他扒了,一件件衣裳再重新穿上去。
崔言鈺:「……」
衣領內顏色發暗的紅繩讓不小心碰到的江曉嘯渾身不自在,可有他戴的東西,衣領處總是突出一塊,看上去分外不平整,他用手指將其挑出,僵硬了片刻。
那是一顆指甲蓋大小的半個杏核,上面活靈活現地雕刻著一艘乘風破浪的官船,在甲板上還站著很多人,最引人注目的便是十個有臉的腰間別刀錦衣衛。
凡是見到這艘船的人都得驚嘆技藝之高超。
崔言鈺一把將東西奪回塞進衣領中,眼眸挑起,笑著道:「師父,別看我便是。」
這個杏核,是他父親留給他的,大昭的制度是子承父業,你的祖輩是農民,那你也是農民,你的父親是打鐵的,那你也是打鐵的。
他的父親是錦衣衛,所以,在他父親死後,他也成為了一名錦衣衛。
當然,凡事不絕對,若想改變出身,還有一種方法,考科舉,但他更想踏上父親走過的路,知曉,父親到底如何死的,而不是隻聽他們說,他父親死的壯烈,是個英雄。
衛阿嬙當初救他搜身時,發現這顆杏仁,卻當做無用的東西沒有拿走,其實這杏仁對他的意義重大,遠比那腰牌重要的多,因為船上有他父親。
那十個小人站在最前面的男子,就是他死去十年的父親。
江曉嘯的目光一直落在那杏仁上,直到他放進衣領中,他只感嘆道:「你果真是他的兒子,是叫小鈺吧?」
崔言鈺眼眸犀利,身上氣勢轉變,猶如一柄利劍,指縫間滑進薄如蟬翼的刀片,問道:「你認識我父親?你究竟是何人!」
「你戴著的杏仁便是我刻的,你父親還說讓我將他刻得俊美些,這是他要回家給兒子的,他得讓兒子瞻仰一下自己的容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