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得了他的準話,這才帶著小藥童走了。

衛阿嬙掀開被子,整理了一下衣襟,才看著崔言鈺問:「你怎麼來了?」

「我不來,你豈不是要露餡了,」崔言鈺四處看了一眼她的屋子,萬分嫌棄地坐在了桌子旁,「幫了你一個忙,怎麼答謝我?」

「崔同知也看見我這情況了,錢是沒有的。」

「同知,」老大夫去而復返在屋外說話,將兩人嚇了一跳,「我想了想還是在屋外等你,拿到他的身體記錄再走,同知公務繁忙,只怕不好找尋,還望同知體諒個。」

崔言鈺和衛阿嬙面面相覷,最後他動了,開房門從老大夫那接過筆墨紙張。

老大夫借著門縫看見衛阿嬙沒在床上,衣裳也整潔,這才將東西交予崔言鈺。

崔言鈺將紙鋪到桌面上,門外就是等待著的老大夫,衛阿嬙略有些不自在,道了句:「你隨便寫就行。」

「有些東西還是要如實寫的,給你們記錄身體,也是為了以防你們被人冒充,另外就是收屍用的,有的時候,會看不清臉,有這個記錄,便能分清誰是誰。」

他沾濕毛筆,打量一眼衛阿嬙在紙上寫上她的身高,而後一些記錄他比著自己一一瞎矇上去,最後到了傷疤和痣……

「咳,」他道,「你身上可有傷疤。」

「沒有。」衛阿嬙回了一句,還假模假樣地彈了彈衣擺處並不存在的灰塵。

「你身上的痣都在什麼地方?」問完之後,他低下頭又補了一句,「特別隱秘的地方不用告訴我。」

衛阿嬙下意識想摸一摸耳後的小痣,最後蜷起手指,回了句:「我身上無痣。」

他眉梢緩緩挑起,眼裡帶著些好笑,「你若如此忌諱被我知道,那你自己來寫。」

「不是。」她搖頭,「我身上真的沒有痣。」

「怎麼可能,身上一顆痣都沒有?」

「我確實沒有,耳後那顆小痣你是知曉的,它可以證明我的身份,所以不能寫上去。」

瘦馬要求肌膚滑嫩白皙,黑色的痣根本不準許出現在肌膚上,所以小的時候就都弄掉了,耳後的小痣還是她廢了大功夫才得以保留下來的。

崔言鈺看了她半晌,復又在紙上寫了起來,半晌才道:「讓同知幫你記錄,你知足吧,行了,既然無事我就先走了。」

衛阿嬙出著神,點了下頭,送他們出門的時候,老大夫幾次欲要說什麼,都沒能張口。

待她回來時,租房給她的夫人一臉不好意思找了上來。

「衛老爺,我們也不知道你升官了,我們家就是老百姓,實在受不住錦衣衛天天找上門,你看,這個月也到月末了,我們就不把房子租給你了。」

順天府除了買房子,還可以租房子,租房有兩種方式,一種是一月一結,如衛阿嬙現在租的便是,一種是典房,花一大筆錢,一口氣租上二十年。

現在房主說不將房子租給她,她若是找不到住的地方,就要流露街頭了。

知道他們對錦衣衛的恐懼,衛阿嬙能怎樣,只能點頭同意,之後幾日,都在找合適的出租房間。

霍旭皓知道她沒有住的地方了,主動提出:「我租的房子那還有空房間,你可以過去,不過只接受典房。」

典房也行啊,現在一提她是錦衣衛,都沒有人願意租給她房子,她跟著霍旭皓去看房子,比她之前租的要好很多,至少屋裡設施都是齊全的,且離衛所很近。

「二十年,算你六十兩銀子。」霍旭皓說道。

衛阿嬙同意,霍旭皓直接找來房主,房主是一位年約四十的美貌婦人,誇了霍旭皓兩句,聽衛阿嬙說她是錦衣衛,乾脆利落就答應將房間租給衛阿嬙。

然後從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