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是沒能耐,海盜上來的時候直接就昏死過去,被士兵拖到安全的地方給藏了起來,聽著上面的廝殺聲,嚇得膽子都破了,但他們不是沒有羞恥心和感恩心的人,若不是這些士兵,他們早就沒有命了,何況衛阿嬙可不是士兵,她是錦衣衛。

相信他們,文官一張嘴,等回去的時候,絕對將此人彈劾個體無完膚。

就在衛阿嬙想張口嘲諷時,熟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為她撐腰的人踩著嶄新的牛皮靴,過來了,他身上還留著濃鬱的血氣,幾乎是一露面,就讓對面的人不敢說話了。

衛阿嬙身邊的武將十分有眼色的給讓了位置,崔言鈺坐在衛阿嬙身邊,似笑非笑望著剛才那開口的文官,手指點在桌面上,宛如死刑前的審判。

半晌他開口,和衛阿嬙道:「這是遊了太長時間,所以準頭不行?心臟、脖頸每一處可都比你扔的地方要好。」

那文官幾乎要嚇尿,崔言鈺卻不再給他眼神,陸行止會意,北鎮撫司的錦衣衛齊齊出動,直接堵住那文官的嘴將其拖了下去。

南北再分家,對外都是一家人,自己家裡人怎麼打都行,但外人說上一句都不可以。

等那人被拖走後,他才開口道:「對方船上有虎蹲,且是倭國仿製的那款。」

他重點突出了倭國兩個字,所有的人都露出了會心一笑,船上所有的海盜全被扔進了海里,還有誰知道他們到底是大昭人,還是倭國人呢?

但船就不一樣了,船上可有倭國人想賴都賴不掉的東西,你們自己國家做的虎蹲不會不認識吧?

等他們和使團的船隊匯合時,那跟他們一起返回的倭國使者面色蒼白,連連否認,絕對不是他們想暗害使團。

管你是不是,我說你是你就得是!

使團的文官們化身奪命鳥,說的倭國使者招架不住,他們已經商量好了,要就被海盜偷襲一事,讓倭國狠狠掉塊肉!

被修補得七七八八破損的戰船,得上岸時訛倭國一筆,將其修繕;國庫壓力重,士兵們該得的賞銀,給亡者準備的銀錢,怎麼也得讓倭國放血;還有那些武器,衛千戶可說了,他要看他們的圖紙,都得給他們拿出來!

使團的船隊終於在天氣進一步嚴寒時,看見了屬於倭國的島嶼,它們將破損的戰船和海盜的兩條船護在中間,慢慢駛向倭國的港口。

而在船上,經過衛阿嬙的悉心照料,崔言鈺身上的傷和暈船的毛病全都好了,而他似乎又恢復到了之前跟她生氣的狀態中。

時不時用目光注視她脖子上掛的木雕,那灼熱的視線,讓衛阿嬙忍不住問他是不是想收回去,畢竟是他父親遺物,哪知就這麼一句話,他整整三天沒理她。

衛阿嬙嘆了口長長的氣,而後殷勤地問他可要上甲板放放風,不出意外被他拒絕,她堵住要走的崔言鈺,「同知,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不是說好不生氣了嗎?」

崔言鈺視線落在她開合的嘴上,微微移開目光,不知道她是真不明白,還是裝不明白,他都說了心悅的話,她竟連個回應都沒有。

這等待中的不斷自我否定、後悔和期盼,燒得他渾身都是難言的焦躁。

望著他離去的身影,衛阿嬙抿抿唇,而後愉悅地眯起了眼。

第99章 衣冠不整 生命之賭。……

大昭的船穩穩停靠在了倭國的港口, 倭國除了他們的國君沒有過來,基本上有權有勢的官員全部來此迎接, 以表誠意。

有三萬計程車兵做後盾,本就是戰敗國的倭國,姿態愈發的低,他們整個國家的人普遍生得矮小,如今再連連鞠躬,便顯得更加小了。

大昭使團以使者打頭陣, 一眾人魚貫而出,臉上一點笑模樣都沒有,唬得倭國的人還以為他們是要打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