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阿嬙完全當做沒有聽見,直接從他身邊走了過去,少在她面前裝父子情深,還包庇呢,你當你是負責徹查此案的人不成。

走出宮門口遇見陸行止,她拱手道:「多謝。」

陸行止重新掛上了他溫和的笑臉,聞言道:「倒也不必,也不是為了你。」

衛阿嬙沒理他的陰陽怪氣,問道:「你可看了那奏摺?證據十分齊全,只怕翻案不易。」

「怎麼?衛斂事怕了?」

她看向他,半晌說道:「是啊,我怕了。」

因為她知道那些證據都是真實的,崔言鈺在追查揚州知府通倭一案的時候,就發現背後還有人在掌控,可是追查不下去。

如今倭國成為大昭的附屬國,苑博無利可圖,只能斷尾求生,沒有人知道他就是隱藏在幕後的人,他將自己做過的事,汙衊到崔言鈺身上,查起來,就會像是崔言鈺掌控他們一樣。

想要幫崔言鈺脫身,太難了,但是再難也要做,她出了宮,連詔獄都沒去,先去拜訪了負責出使倭國的使者季慈,此人已經成為內閣炙手可熱的宰相人選。

季慈接見了她,卻沒有將話說死,衛阿嬙卻懂了他話裡隱藏的意思,這不光是苑博想要崔言鈺死,堵住他的口那麼簡單,竟還涉及到了皇子黨派之爭,他們想剷除程鳶新身邊的人。

衛阿嬙只覺得齒冷,既然涉及到了皇家,她勢必要拜訪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病得愈發厲害了,便是起床都困難,看見皇后吊著一口氣的模樣,她突然就懂了那些皇子這番動作的原因。

自來後宮和朝堂密不可分,皇后病重她膝下又養著程鳶新,若是將他記在皇后名下,那程鳶新就是名副其實的嫡子,這絕不是皇子們想要看到的,所以崔言鈺只是他們對付程鳶新的一環罷了,而苑博當了捅崔言鈺的那一把尖刀。

等她回北鎮撫司,立刻就人包圍上了,霍旭皓問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崔指揮使就被關到詔獄裡了,陸同知不讓我們過去,也擋住了三司的人,說等你回來,由你安排。」

南鎮撫司中跟隨衛阿嬙和崔言鈺去往過倭國的錦衣衛是最激動的,他們已經打從心底裡認同兩人了,憤憤不平道:「誰通倭,崔指揮使都不會通倭的!」

「這就是誣陷!」

「衛斂事我們該怎麼辦啊?我們不能眼睜睜看著崔指揮使真被斷定通倭,那可是抄家滅族的罪責啊!」

眼見著衛阿嬙臉色愈發蒼白,霍旭皓讓他們閉嘴,大家等著衛阿嬙發號施令,如今在順天府,崔言鈺被關進大牢,那她就是南鎮撫司的脊骨,誰亂她都不能亂。

衛阿嬙將自己想了一路的安排吩咐下去:「先去給應天府的南鎮撫司傳令,除了負責保護軍工製造部的錦衣衛,全部行動起來,針對每一條對崔指揮使不利的證據去徹查。」

「是!」

「你們在順天府的這三百人,二百人接管北鎮撫司的詔獄,讓他們給我們騰出一半的空間來,你們直接住進去,務必要時刻盯緊崔指揮使,懂我意思嗎?」

「懂!」不能給任何人暗殺崔言鈺的機會。

「具體人員分配,你們到底該做什麼,我會讓霍千戶告訴你們。」

「是!」

「沒去過倭國的先去詔獄。」

「是!」

而後她冷靜的看著霍旭皓道:「另一百人歸你管,他們大多在倭國傳承了暗衛的經驗,我要你去查一個人。」

「誰?」

「左都督苑博,給我把他每天見了什麼人,吃了什麼飯都給我徹查出來!」

聽到她話裡的寒意,霍旭皓腦子立刻轉了過來,「你的意思,是苑博設計陷害的?」

衛阿嬙冷笑:「何止!那就是個人面獸心的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