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爺眉頭緊緊的,不明白女兒說的話裡的意思。

董珀茗就解釋道,「聽祖母身邊的丫頭說,姑母那邊走了之後,祖母就精神起來了,並沒有因為兄長去了之後而意志消沉,不知道在準備什麼,似乎還在要為兄長辦婚事。女兒怕祖母那邊受了刺激,所以想著父親抽空還是要過去看一看。」

董老爺點了點頭,「這件事情我心裡清楚了,你那邊也該把你母親照顧好,還有你妹妹,這幾日可在府上住了?」

董老爺知道小女兒回來了,卻不知道小女兒留沒留在府上。

「雲姐是與妹夫一起回來的,每日清晨都會回來,待晚上客人都走了,便與妹夫一起回府,妹夫說雲姐那邊畢竟小產了,留在府上也不好。」董珀茗嘴上這麼說,臉上的神情卻有些異樣,「倒不是女兒多心,女兒倒是覺得,是不是雲姐那邊把咱們府上的事情跟妹夫說了,不然妹夫與咱們府上怎麼越發的陌生了,甚至看妹夫的那副樣子,就像怕與咱們府上扯上什麼關係一樣。」

董老也沒有說話,眉頭一直緊鎖著,他心裡對小女兒是愧疚的,為了府上的事情,讓小女兒做了那麼些事情,最後又小產了,害的自己與夫君那邊生疏了,他也清楚大女兒在他的面前有挑撥之意,可是卻不想去多說,兩個都是自己的女兒,哪一個他也不想偏疼她們了。

董珀茗見父親不語,便也沒好再多說,又福了福身子,這才退下了,董老爺見外面的天色還沒有太晚,這才呼了一口氣出了書房,往母親的院子裡走去。

董老爺到院子裡的時候,果真見母親很有精神,甚至看他進來的時候,臉上還有著笑意,這人一看就知道有些不對勁。

「這幾日你忙,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可用過了晚飯,我看你都消瘦了許多。」董老爺坐下之後,便被董老夫人拉著手說話,「我原想著等這幾日你忙完了,再讓人叫你過來說話,你今日過來了,我這正好有事要跟你商量。」

「我想著咱們思德就這樣去了,他這個孩子,平日裡雖然斯斯文文的也不說話,但是他可是個孝順的孩子,他不是喜歡,定遠侯府那簡姐嗎?我想著就把錢借給她娶進府裡來,抱著他的牌坊進府,日後再過個子嗣在簡姐的名下,咱們思德地下有知,便也能安心了。日子我這兩天都已經全好了,只等定遠候那邊把八字送過來,給兩個孩子合過八字,這事兒就成了。」

董老爺聽了之後,額頭的青筋乍起,「母親,兒子知道思德去了,你心裡難受,如今眼下府上已經這般了,母親便不要再做這些事情了,定遠侯府那邊到底也沒有什麼過錯,是咱們自己養出來的兒子不爭氣。兒子知道你心疼死得,可是這樣的事情萬萬做不得,對方可是定遠侯府。這件事情便作罷吧,日後母親便也不要再提起來了。」

「什麼叫定遠侯府?難不成是定遠侯府咱們就怕了嗎?這是他們欠咱們思德的。好了,好了,我也知道你心裡在擔心什麼,這件事情你便放心吧,我一定會讓他們定遠侯府那邊主動應下。我好好的孫兒就這樣沒了,如今我不能看著他在底下一個人孤零孤孤零零的,日後怎麼也應該有一個人給他上香,我如今已經這把年歲了,思德這麼一去便旁的妄想也沒有了,這件事情你若攔我,我便只當沒有你這個兒子。」

董老爺聽到母親說這些話,心裡既是傷心又是有氣,他站起身來,「母親的心情我能理解,德哥也是我的兒子,他就這麼去了,誰也沒有我心裡難受,母親的感受我能知道,可是越是這個時候,母親越不能做這些事情,眼下京城裡已經在非議咱們府上了,不能再鬧下去了。茗姐也快要進大皇子府了,咱們活著的人,日子總是要往下過。」

「你的意思就是執意反對了?思德這才剛走幾天,你便就這麼狠心,扔下那孩子一個人在地下孤苦伶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