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安娣略微想了想:「我可能要來店裡。」

同事的表情一瞬間垮臺,傷心地請求:「安娣姐,其實,我媽媽最近要出戒毒所了。我想打扮得用心一點去接她。但我也沒有其他能參謀的朋友,我只信得過你——」

「小若……」駱安娣遲疑半晌,末了還是同意,「那好吧。」

她在同事臉上看到如願以償、得到滿足的笑容,駱安娣不否認,她的確喜歡那樣的時刻。驟然想到什麼,駱安娣又提議:「我還有一個朋友,就是也來過店裡的朱小姐。把她也叫上吧。佩潔人很好,你們或許也很合得來呢。」

話音剛落,小若剛剛的欣喜若狂便消失不見。她直言不諱:「我討厭她。」

對於這種反應,駱安娣倒是始料未及:「她訂的是我的課,你們也沒怎麼打過交道吧?」

「就是不太喜歡,麻煩你不要叫別人了。」

小若往後退,走到門邊時又笑了笑,鄭重其事地說:「那就謝謝你了,安娣姐。」

「記得多跟媽媽談一——」

駱安娣的話沒能說完,就被門關上的響聲中斷,夾在門縫裡進退不得。

回到家裡,家政才剛做過清潔離開。駱安娣把亞歷山大麥昆抱到新的貓爬架上,隨即坐到沙發裡,默不作聲地發起呆來。齊孝川遞礦泉水給她,她也沒聽見,整個人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一般走神。三隻腳的貓咪又來到她身邊,輕輕推搡她的手。駱安娣也就自然而然地滿足它的要求。

他目不轉睛看著她撫摸貓的手。

聖艾琳從十字架上救下聖塞巴斯蒂安,潔白而小巧的手覆蓋在他傷口上,就奇蹟般地治癒了傷口。

齊孝川坐到駱安娣身旁,把貓抱開,恢復坐姿,整個過程猶如行雲流水。她驀地回過頭,他仍然是與往常一般無二的惡劣表情,彷彿手頭握有幾百萬的債務未能收回。

「對不起,」她覺察到氣氛的改變,因此笑著說,「我忽然有點想媽媽。」

「沒關係。」他回答,倏地側過臉,不經預告就把她抱到自己身上。

霎時間,駱安娣就被他推到略高的位置,重心尚未落準,徒然不安地望向他。齊孝川仰頭吻了她一下。駱安娣沒有抵抗,放任他加深這個吻。

循序漸進,溫水烹煮。

齊孝川壓倒她,駱安娣試圖並緊雙腿,卻已經遲了。他的手段不僅僅是威逼那麼簡單,男人在床上的無恥屬實無師自通,必要時溫柔得害人不淺,卻又突然一反常態,洩露出兇惡與粗暴,見者無一不大呼吃錯藥。

即便如此,他也還是有令人扼腕嘆息的缺憾。耳背與鼻尖都摩挲過,她問他:「小孝,你是不是很愛我?很珍惜我?」即便到了這關頭,他都還是全然不受情迷意亂所幹擾,煞風景地反問:「你是指哪種愛?」

齊孝川從未在口頭上被人占上風,有得必有失,也成功自食惡果。駱安娣猛地支起身,伸手推他那張與和善扯不上半點關係的臉。他們四肢糾纏,臨時還需整理衣衫妝發。

駱安娣不容分說地回絕:「我從圖書館借的書要還了,現在必須看書。」

齊孝川則嫌棄地抱怨:「你這手摸了貓的。」

「那又怎麼樣嘛。」駱安娣嘻嘻笑著,不論是否清楚自己被偏愛都敢有恃無恐,甚至繼續撓了撓他下巴。

他果不其然,除幾句不爽的言辭外缺乏其他表示,默不作聲縱容她戲弄。撫摸他下頜角時,欣賞的念頭飛速從腦海駛過。她的確正享有一名除性格外無懈可擊的男性。手指掠過他前額,他像在思索什麼一般垂著眼,她停止移動,他便不自覺地抬頭,讓她能用掌心蓋住他眼瞼。

他像稜角分明的石膏體,說心底話,她並沒有寄希望於能看到他示弱。正出神,只覺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