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別人,還不知道他?

名動西梁,號稱西梁第一絕色,功勳彪炳的開國功臣,本朝唯一的一位外姓藩王的玉自熙,外人都只看見他無盡尊榮無上輝煌,她秦長歌卻很早就知道,所謂光鮮亮麗熠熠生輝得能刺瞎人眼睛的靜安王,其實既不靜也不安,就是個自戀跋扈,很會失眠,血月之夜會血脈躁動,然後挑盞燈四處亂竄嚇死人不賠命還會說你活該的變態。

不過她不計較某人,某人卻未必肯不計較她。

“喂,你”,美男水盈盈的眼波盪過來,不需言語也足夠勾魂,“站很久了,累了吧,來歇歇。”

他拍拍身下白石,本就半解的衣襟因這動作又向外敞了敞,一抹玉色胸膛,肌膚潤澤,香豔無邊。

秦長歌臉紅也不紅,微笑邁出樹後,本想裝出畏怯害怕的模樣,想想也算了,玉自熙面前,裝了也是白費,何況這林中,本就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

她既然出現在這裡,便沒有什麼理由再去裝白痴。

施施然踱到他身側,秦長歌俯身看了看白石座,笑道:“這石頭看起來怪冷的,你要我睡?把你袍子脫了給我墊吧?反正你穿著也是白穿。”

怔了一怔,玉自熙頭一仰,輕輕的笑起來,笑容如優曇般神秘舒展,精緻的下頜、潔白的額頭映著遠月的光輝,分不清哪個更瑩潤更似明珠,又或者就是一整塊完美絕倫的玉,在眼波深水般盪漾的波影中盈盈生光。

“難得啊難得……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會有被人調戲的一天……”玉自熙笑得開心,眼色裡卻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上次被調戲是什麼時候?那女人……哼哼……”

秦長歌知道他說的是自己,普天之下,敢不將他惑人無形的絕頂媚功當回事,毫不客氣的反調戲回來的,當然只有她秦長歌了。

“我很喜歡你,”玉自熙媚笑深深,“跟我走吧,我會對你好,絲羅錦繡,金銀珠玉,家人封官,重賞厚祿,只要你開口,我都給你。”

秦長歌微微傾身,挑起他美麗的下頜,笑道:“我也很喜歡你,你跟我走吧,青燈古佛,米飯素菜,天上星星,地下木魚,應有盡有,不用你開口,我也都給你。”

“我還能給你你不能給我的名分,”秦長歌微笑著用指尖輕輕蹭了蹭那絲緞也不能比擬的光滑肌膚,“咱們一起侍奉佛祖,你看,多有緣?”

淺淺笑著,秦長歌等待這妖精變色。

“哦?”妖狐這幾年功力大進,眼睛眨也不眨,不退反進,一拉秦長歌的手,“你是上林庵的人?長公主帶來的宮女嗎?聽說公主為挑選能夠靜心修禪的宮女,很費了心思,我看這回真是挑對人了,你真是時時不忘佛祖啊……來來,咱們既然有緣,那就幕天席地,借這花月良宵,共修歡喜禪如何?”

他微笑著來為秦長歌解衣,居然還很準確及時的紅了臉。

秦長歌心中大讚這傢伙幾年不見,越發修煉得爐火純青,什麼歡喜禪,不就是要看看她深夜潛入林子是為什麼嘛,不就是要摸出她懷中的東西嘛,我要給你摸到,我還是秦長歌?

微微一讓,秦長歌垂目看看腳下,笑道:“別急嘛……”

玉自熙偏偏頭,笑道:“怎麼,看不上我?”

秦長歌笑著搖頭:“你這樣的人物,天底下哪家女子會不願和你歡好?只是,在這裡?”

“是啊?”玉自熙無辜的眨眨眼,一天的星光都似被眨到他眼睛裡,再被他眼中波光湮滅,“安靜優美,平坦潔淨,不好麼?”

“好,”秦長歌笑吟吟,踩了踩腳下石臺,“只是這底下埋得有死人吧?你我在死人頭頂歡好……萬一氣著人家,爬起來找你索命怎麼辦?”

有那麼一瞬間,秦長歌確信自己看見,那目光的波影裡掠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