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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砰砰砰連磕三個頭,又響又重,楚非歡早已轉了輪椅方向避了開去,抿唇看著窗外,側臉瘦削秀逸,他遙望窗外枝頭殘花的神情,無奈而悲涼。

祁繁也過來,淡笑道:“我兄弟磕這頭,不是為了換得你原諒以此求生心安,你當心知。”說著也是三個響頭,完了兩人起身,對望一眼,一笑。

齊聲道:“好兄弟,送我一程!”

金鐧閃耀,碎光萬點,呼嘯著砸向容嘯天天靈蓋!

長劍冷鋒,星菱無數,厲鳴著刺向祁繁心口!

毫不容情的殺手,無一分猶豫與遲疑。

罡風怒卷,激起秦長歌長髮飛揚,如一匹黑色麗錦,刷的展開。

“嘶!”

忽有一線綠光,激射而來,活活兩聲,便纏住了金鐧,綠光一扯,扯得那沉重的金鐧一歪,正正砸上長劍,嗆啷一聲,有綠色粉霧四射綻開,與此同時長劍落地。

綠光亦卷著金鐧落在地面,鏗一聲塵灰四濺,硬生生將青石地面砸了個坑。

有什麼東西在地上彈跳了一下,然後軟軟落地。

定晴一看,不過一截尚自微綠的枝條而已。

那綠色粉霧亦緩緩在地面覆了一層,卻是枝條上的葉子,被強大劍氣瞬間粉碎。

寂靜中有人不疾不徐笑道:“你好耐性,偷聽了這半日,到現在才出手。”

有人朗笑著進門來,笑道:“須知死容易,死之前還要盡認己過,以自身折辱來還他人公道可不容易,大丈夫可殺不可辱,又有說男兒膝下有黃金,祁容二位,雖說犯下大錯,但光明磊落,直認己非,不飾言諱過,不逃避責任,相視一笑了此生——英風豪氣,兄弟情誼,真令素某傾慕不已啊。”

祁繁注視著地下金鐧,神情黯然,良久道:“我們發過誓,但冤枉兄弟,必自裁以謝——”

“剛誇過你不逃避責任,現在你又來了。”秦長歌神色不動,“你自己覺得欠著楚兄一條命,死了就能心安,可是人家要你命有何用?別什麼事都拿死來解決,要我說,還命容易贖罪難,你們是在避重就輕。”

“什麼意思?”容嘯天怒道:“我死也不對了?”

“就是不對,”秦長歌根本不把他的怒氣當回事,“第二,這事走到如今這地步,歸根究底,都是因為當年睿懿皇后被害一事而起,始作俑者尚未找到,大家的仇還沒報,你們死什麼死?第二,楚兄的腿,我剛才看過,未必沒有一點恢復的希望,你們兩個,難道沒有責任去幫他恢復完好的肢體?”

祁繁動容,道:“還有希望?那是滅神掌啊。”

“神也能滅的滅神掌,如何沒能滅得了肉體凡胎的楚兄?”秦長歌側首向楚非歡微笑,“你當時腰後有東西的是吧?”

抬頭看她一眼,楚非歡平靜的目色也有了驚異,默然點了點頭。

“所以,要死,你們倆得把這兩件事辦完再死,這是你們的責任,沒理由推卸給別人,”秦長歌很和藹很沒意見的笑,“到時候,我不會攔你們的。”

對望一眼,祁繁和容嘯天長嘆無語。

素玄已笑道:“既然暫時不死了,以後還要在一起,不妨相逢一笑泯恩仇,將往事揭過……請容在下做東,聊備薄酒,是也非也,盡付一醉吧。”

容嘯天默默呆立,半晌道:“不必了!”長嘯一聲,一陣風似的卷出去,嘯聲裡無盡怨憤,祁繁輕輕一嘆,道:“幫主好意,只是在下兄弟無顏再領……明姑娘,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否則我兄弟便是做鬼,也難以去地下見先皇后……以後但有吩咐,必不敢辭。”

他最後一句,卻是向著楚非歡說的,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