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事了就好好收拾一下針線,你還真什麼都問尼姑買?”

“我不要那麼早嫁人啦!”婉言道:“我才十五歲。”

“什麼十五歲?讀了幾年書,數都算不清了。十六啦!”芸娘沒好氣的說:“轉年就十七,小四都多大了?你最多拖到正月,算算還有幾天?你的針線可是一件沒得!”

“正月太早……”話未落音就被芸娘瞪了一眼,只好生生改口道:“春三月,草長鶯飛,萬物萌生,多好的日子啊。”

芸娘見說的不離譜也就應了:“那我就這麼回你婆婆了?”

“哎喲,我還沒嫁呢,什麼婆婆啊。”

“好吧,你那邊娘娘。”

“……”

“唉,你大哥怎麼辦喲。”芸娘愁眉苦臉:“我都急死了。”

婉言笑道:“急什麼?沒準啊,明朝一早,就有媒婆踏進家門說,有某某官家,聞得您賢良淑德,大哥勤奮好學,特備嫁妝若干,以待聯姻呢!”

芸娘嗤笑:“天黑了,白日夢明朝做吧!”

婉言聳聳肩:“那我去休息了?”

“去吧去吧,我緩緩也去睡了,明朝還得去買東西,後日你外甥洗三呢。”

“啊?外甥?”婉言問:“呃,那個我是叫外甥啊。”

“不然呢?”

“我以為叫侄子……”

“別跟人說你是我生的!太丟人了!”

“……”

次日一早,芸娘正準備與婉言一道出門買東西,居然真有一個媒婆出現在眼前!芸娘驚的腳底一滑,差點摔倒。媒婆趕忙扶了一把,與芸娘誇張的笑道:“娘子大喜!今有程官人,聞得你賢良淑德,大郎又敏而好學,欲與貴府結親呢。”

婉言噗的一聲,羊肉餅噴了出來:“我說娘娘,改明兒我去虹橋擺一攤,上面掛一布條——鐵口直斷!”

媒婆莫名其妙:“小娘子此話何解?”

芸娘白了婉言一眼,又對媒婆道:“她昨夜與我玩笑,沒想到今日你真來了。”

媒婆笑道:“原來如此,小娘子真真是個有福的。”

“胡說八道罷了,哪來的什麼福呢?這位娘子可與我說說是哪家娘子可好?”

媒婆一拍額頭:“看我這記性!是城南的程家。”

“哪個程家?”

“吏部的程侍郎家,程官人家素來家教嚴謹,小娘子個個賢良,再求不到的好事呢!蘇娘子可得給我一份大大的謝媒錢!”

“程侍郎?怎麼這麼耳熟?”婉言啃著餅默默想,正要開口,差點沒被餅嗆死:“咳咳咳咳,程十六娘!”

“哎呀,小娘子還真是鐵口直斷,你怎地知我說的是十六娘子?”

你妹!婉言把餅收起,尼瑪再吃今兒非死在這餅上不可:“你開玩笑吧?十六娘哦,程秀安哦!”

“呀,小娘子認得不成?十六娘子閨名恰是秀安二字。”

這回連芸娘都抽抽了:“這怕……配不上吧!”

“哎喲,蘇娘子是個爽快人,這會兒怎麼黏糊起來?這樣的大好事,還不應了再說?”

“你有沒有搞錯!”婉言要崩潰了:“程十六她翁翁是侍郎哦,吏部侍郎,從三品!”你妹啊,從三品神馬概念?蘇家的門第給人提鞋都不配好吧!四品以上便是高官,是貴族,可以蔭子的!

媒婆笑道:“她爹爹也不過六品嘛。”

“從來嫁女都是高嫁!而且十六娘她嫡出!”婉言噴血:“您今兒是來消遣我們的?”

“小娘子這話就不對了,”媒婆佯裝生氣:“我們能隨便消遣人麼?”

芸娘木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指著婉言房門前的那個迴廊顫聲問道:“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