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皇后開口就忽略了她的存在,“斕兒,今早才知皇上召你入宮了,本宮若早些知道,怎會讓你在宮裡受這樣的怠慢。”

張嘴就是變著法的找南宮信的茬,這後媽敬業到惜時如金了啊!

凌斕微微頷首,不疾不徐地回道,“三殿下待凌斕甚為周全,凌斕謝娘娘關心。”

皇后向彥卿淡淡瞥了一眼,重新滿是母愛地看著凌斕,還跟心疼親閨女似的拉著凌斕的手輕拍著,“你這孩子何時學會說謊了,他那樣的人自己都顧不了,怎麼待你周全啊?這要傳出去讓凌將軍知道,可都是本宮的不是了。快去收拾了東西,到本宮那裡住下吧,也好陪本宮說說話。”

這話聽得彥卿很有種想上去掐她脖子的衝動,但凌斕頷首間向她遞了個嚴厲警告的眼色,一面乖巧地向皇后回道,“謝娘娘,凌斕一定盡心服侍娘娘。”

凌斕一拜後向彥卿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一塊兒走,彥卿剛想轉身卻聽皇后道,“齊彥卿,本宮有話問你。”

她不故意找事兒就算了,現在點名道姓找事兒找到家門口了,再縮頭躲著估計連肚子裡這個小傢伙都要瞧不起這當媽的了。

凌斕本還想說什麼,彥卿已經乾脆利索地答了個是,凌斕只得自己離開了。

皇后屏退了跟在她身邊的兩個宮女,一間偏廳就只剩下這兩個關係剪不斷理還亂的女人,皇后淡淡然地示意了一下她旁邊的另一把椅子,“只我們姑侄倆了,別拘謹。”

她這樣的女人居然還有念舊的心。

彥卿本來就沒有跟她客氣的心,她這麼說了,她就真不客氣了,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倒是還沒忘說了一句“謝姑母”。

皇后慢慢捧起茶杯,淺淺呷著,“你有了身孕?”

“快三個月了。”

皇后輕輕點頭,“三殿下的?”

“只有他碰過我,應該沒有別的可能性。”

皇后慢慢玩弄著茶杯蓋子,漫不經心地道,“在宮裡這兩天吃住可好?”

“好得很。”

皇后淺笑,笑得看著很眼熟,“三殿下也好?”

“好得很。”

皇后笑著點頭,“住在害死自己母妃的地方,真的很好?”

這是這個女人的地盤,彥卿沒想跟她有什麼實質性衝突,但她能把這種話撂到檯面上來說,彥卿也就沒有忍下去的定力了,冷然道,“他母妃是怎麼死的,你比誰都清楚。”

她以為這一句話足以讓皇后找茬治她個什麼罪了,但這女人卻笑得愈發濃烈,“我是很清楚,但恐怕不會比你清楚了。”

彥卿微怔。

皇后看著杯中琥珀色的茶湯,笑意濃得像她臉上的脂粉似的,“我只是親眼看過一次,你要親身經歷一次了,你說誰更清楚?”

彥卿心裡一涼,“你什麼意思?”

皇后淺淺喝了口茶,把杯子緩緩擱回桌上,帶著濃烈的享受感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道,“這兩天送來宜蘭宮的飲食和當年送來的一模一樣,你吃著和那賤人一樣的東西,喝著和那賤人一樣的水,當然是和那賤人一樣的死法,生出來一樣的廢物。”

彥卿腦子裡瞬間和臉色一樣一片煞白,皇后那近在眼前的賤笑看起來都好像是遠在天外的。

她還怔愣著,皇后的聲音還沒在屋裡散盡,偏廳的門突然被破開,幾個挎著刀的禁衛衝進來二話不說揪起皇后就走。

她還沒看清皇后的表情,這些人就消失得連個背影都不剩了。

她不知道自己呆坐了多久,也不知道南宮信是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身邊,把她身子擁在他懷裡,更不知道南宮信叫了多少遍她的名字,但在她意識到他就在她身邊,輕撫著她喚著她的時候,她唯一的反應就是緊緊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