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只是批覆也就算了,這些呈上來的大事小情,絕大多數都是拿著個事由請南宮信直接擬案的。

也就是說,為出征做準備的浩繁工作幾乎都是南宮信一個人來做的。

就是經常陪南宮信徹夜批公文的江北這回也看不下去了。

批完手裡這份,筆還沒來得及擱下,南宮信接連咳嗽起來。

江北忙過去接過南宮信手中的筆,扶南宮信輕輕靠在椅背上,待南宮信呼吸稍平復些了,把桌案上那杯已經微冷的茶遞到他手中,“殿下,這些人實在太過分了……”

南宮信揚了揚手,打斷江北這明顯帶著憤憤不平的話。

他清楚得很,這些人把事做成這樣,一半是為了給他找麻煩,一半是為了不給他們自己找麻煩。

如此一來,這場仗要是輸了,除了他,誰都沒有責任。

“不礙得,”南宮信把杯子遞迴給江北,在椅中慢慢坐直了身子,“繼續吧,時候不早了。”

江北正猶豫是要勸自家主子歇會兒再幹,還是趕緊幫他幹活早幹完早完事,門外來的綺兒就給了他第三個選擇。

“江大人,娘娘吩咐,這份單子請您過過目,若殿下還有別的需要,勞您另起份單子給奴婢,奴婢儘快備齊。”

江北一愣,轉頭看向同樣帶著些疑惑神色的主子。

“可是綺兒?”

聽南宮信叫到了自己,綺兒忙走到案前深深一拜,回話道,“綺兒拜見殿下。”

“你方才說的,是娘娘吩咐的?”

綺兒頷首答道,“回殿下,正是娘娘遣奴婢來的。”

“跟娘娘說,請她來一趟。”

綺兒和江北都怔了怔。

在這個王府裡,娘娘給王爺打點行李已經是破天荒的事兒了,王爺召見娘娘更是聞所未聞的稀罕事。

今兒早晨是給這倆人吃錯什麼了?

主子的事兒,就算再摸不清緣由,該乾的還是得幹去。

於是綺兒還是頂著一頭霧水把南宮信的話傳給了彥卿。

南宮信主動找她,這可比中國足球出線還稀罕啊!

彥卿毫不猶豫地把監督丫鬟收拾行李的重任交給了綺兒,自己顛顛兒地跑去書房了。

彥卿猜了一路南宮信找她能有什麼事。

排除所有不大可能在書房裡發生的事兒,就有一個是靠譜的了。

該不是這爺們兒終於良心發現,相信自己不是那個內心陰暗的女人了吧!

原來賢良淑德無私奉獻還是能有好報的啊!

這個三觀不正的地方終於有點兒正事兒了啊!

進了南宮信書房的門,彥卿剛在他案前站定就迫不及待地用一聽就溫柔嫻淑的調調問,“找我有什麼事啊?”

幾乎都能感到聖母的光圈籠罩在自己腦袋頂上了。

你低頭好好認個錯,我就再對你好點兒。

“單子上的東西夠了。”

說完就沒下句了。

彥卿愣了一會兒,“然後呢?”

“然後……我要議事了,你避嫌吧。”

避嫌……

尼瑪,這是溜達姐玩呢?!

這人怎麼就能閒成這樣?!

就知道不該對這爺們兒的悟性抱什麼希望……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麼巧,彥卿正要炸毛暴走,江北進來道,“殿下,連將軍在門外候見。”

“請吧。”

好歹是在文明開化的時代受過教育的,當著外人的面兒跟男人炸毛是件多毀形象還多不過癮的事兒彥卿還是很清楚的。

你等著……

彥卿轉身走得疾,沒注意到南宮信嘴角浮現的一絲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