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點頭,身形微動疾如流星劃過,只留下一道淺灰色殘影,他揪住白… 衣男的領子,嘴角微動,“走 ……”

青衣男似對這個地方十分熟悉,攜若白衣男,仍舊如流雲報動般掠過草地花叢,來到一所高樓後面的空地上。蹭蹭蹭,他片刻不停足尖微點,眨眼就到了樓頂,黑衣男緊隨其後。

三人在一個小露臺上停下。

白衣男見四下無人,低頭又去看腳,發現鞋底裂了道口子不由恨恨道:“這裡人竟把琉璃瓦砸碎嵌牆頭,果真惡毒!”

青衣男眉心皺起,白衣男立即噤了聲。

夜色漸深,天上的月被雲層隱隱遮住,小露臺是一片朦朧的昏暗光景。青衣男站在角落,撫著那些圍邊的鐵柵欄,寒潭般一雙眸子在暗夜裡閃動著微光,急切地在這個小空間裡四處流連。地上隨意鋪著些青色方磚,他的視線遠遠地落在某處,像是想起了什麼,高大挺拔的身軀微微顫抖。夜風呼嘯而過,他的長衫被吹得獵獵作響。

青衣男只管低頭沉思,良久他似乎終於平復了情緒,對另兩人輕道“你們且在這裡等著。”

露臺的門從裡面反鎖了。

青衣男一手扣住門把手擰動,清脆的喀拉聲後,門鎖當即報銷。青衣男推門而入,揭開遮住視線的厚重拼花門簾,他小步小步地走著,手指極輕柔地撫過緊靠著門的小桌邊沿,眼神則低低掠過小桌正中央擺放著的液晶顯示器。他走得極為緩慢且小心冀冀。短短一段距離,不知停下多少次,每每若有所思。

閣樓盡處木質樓梯的縫隙裡,有柔和的光透上來,悄無聲息。

他慢慢地轉下去,樓梯口封著一扇嫩綠色的木製小門,和欄杆同高。眉心不自覺地皺得更深,那門卡得甚緊,他也要稍稍用力才能推開。燈開著,被暈白色光線籠罩的房間溫暖而明亮,屋裡卻沒有人。

兩面雪白牆上全是古里古怪五顏六色的塗鴉畫,手法稚氣拙嫩。電視螢幕嵌進牆裡,地上鋪著一塊毛茸茸的藍色大地毯,上面散落著數個水果形狀的抱枕,地毯邊上擺著兩個皮質軟沙發,一個是黃色香蕉,一個則是紅色大手,角落裡有個大大的收納筐。除此之後,並沒有太多雜物,顯得整個客廳空空蕩蕩的。

視線徐徐掃到電視螢幕上面的彩色漆畫掛鐘,指標清楚地指著接近九點一刻的位置,青衣人盯著掛鐘瞧了良久。屋裡非常安靜,他的心突突跳著,一下接一下,幾乎要躍出胸腔。

青衣男凝神細聽,客臥裡有兩個人的呼吸聲。心頭一緊,他閃身進了落地窗簾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他按捺著心中疑惑,靜靜等待著。扣門鎖的聲音之後,那個腳步聲越來越近,他微眯著眼,從縫隙裡望出去,一個略胖的中年女人從過道里走了出來。

青衣男松下口氣,心思轉動眨眼間有了主意。他輕彈了幾下手指,女人立即軟軟倒在地上。

幾乎是同時,客臥裡又有細碎的腳步聲響起。一道青影勁射而出,攜著那個中年女人轉至廚房處,青衣人推開攔在那裡的黃色木質小門,將女人丟在地上,身子拔起,在空中生生轉出個半道弧線,足尖在天花板上微點,竟直接從空中飄至原先處,重新藏起身子屏息探視。他身形快似鬼魅,這一連串的動作猶如疾風過境,竟是半點痕跡都沒有留下。

來人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他只是光著兩隻小腳丫將木質地板踩得蹬蹬響,一邊揉著眼睛,一邊大聲叫:“阿姨……阿姨……”嗓門清亮,還帶著幾分未去淨的奶氣。喊了一會兒沒人應聲,他轉轉烏黑眼珠,聲音又高了幾分,一臉精怪:“阿姨別躲了,我都看見你了……”

青衣男看清來人不由得一愣,深沉眼眸裡有動人的光芒閃過,冷冽臉色忽地變得柔和,他從掩住身形的窗簾後慢慢地走了出去。

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