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他的居館可以被稱作御所,而自己卻不能自稱公方,而且也不是苗字足利的御一門,只能在一些重大場合用足利上総家,這樣一來這面旗印也就成了不好拿的燙手山芋。

足利上総三郎義時,這節奏既不是要他改成足利,又讓別人誤以為他是足利,更糟糕的是他這個不完全是御一門,在足利家眾多公方里排名最墊底,如果以後出現什麼變故,很有可能像兩百年前那樣,被足利尊氏輕飄飄的降低到一堆毫不起眼的一門眾裡混日子。

吉良義時當然不想被人當槍使喚,哪怕是足利義藤也不行,現在幕府打了勝仗不是特別倚重他,他就得更加小心謹慎把自己的小尾巴收起來,等待下一次幕府需要他的時候,再作進一步打算。

所以他也沒在掩藏,指著這面旗印漫不經心的說道:“是公方殿下的墨寶。”

“老臣已經猜到了。”山本時幸把腦袋靠近了仔細瞧,最後伸出手把馬印上沾染的灰塵撣掉,“公方也學會對你刷花招了,這幅旗印是要把館主大人架在火上烤,你想好怎麼處理了嗎?”

“師匠也覺得這是公方殿下耍花招?”吉良義時搖頭苦笑道:“公方殿下還真會給我出難題,丟出個燙手的山芋讓我接,不過這也現在不適合用,我會把他收起來。”

“喔?這麼快想好了?”山本時幸側過頭來看著他,欣慰的點點頭,“說說你的想法。”

吉良義時搖了搖頭,苦笑道:“哪有什麼特別的想法,名份這種東西有總比沒有好,既然公方送給我這份大禮,我當然應該格外珍惜了。”

“你能看清楚就好,足利家的將軍沒有一個省心的,既然來到京都,就該多去學習,館主大人不如拜訪三條西権大跡�詫g澄,西園寺右大將公朝,跟隨這兩位學習歌道如何?”山本勘助說道。

“知道知道,還要去妙心寺,大德寺參禪學佛,去堺町拜訪武野紹鷗學習茶道,京都小笠原氏的弓馬流句免了,他們那兩把刷子還不如本家家傳的呢!還有山科言繼的醫學和蹴鞠,當然少不了師匠要教導的軍略和兵法……這麼多東西要學,真是痛苦啊。”

吉良義時苦惱的揉著額頭,一大堆家臣跟著他,幾千張嘴等著吃飯,在畿內這點地方還要上下兼顧,當初上洛時的諸般好處裡,其中就有一條能學到各種傳家藝能,這次他總算兌現當初的承諾,一頭栽進裡面。

劍術的修行只能到此為止,用山本勘助的話來說,他這個家督只要劍術能防身健體就好,戰陣上不是劍術施展威力的地方,以吉良義時的天賦只需要每天練習半個時辰就能逐漸進步,修煉幾年再學習高深的技巧就足夠了。

接下來他兩個月,他就不得不打起精神去應付新的挑戰,穿梭在京都的各個文化人之間,專心參學的吉良義時真的做到兩耳不聞窗外事,每天不是埋首歌集與佛經裡,就是學習軍略和醫學,研究茶湯之道暫時因為近畿戰亂而無法成行之外,其他幾道均有所涉獵。

足利勝姬與慶壽院帶著一群下人搬出坂本御所,她們要住進京都新建的二條御所,那裡才是足利義藤為自己準備的新居所,不但耗費大量金錢和人力修築,還花了幾個月做二條御所的內部裝飾,好歹趕在年前把母親和義妹接過來入住。

忙忙碌碌的一直持續到冬天過去新的一年到來,這兩個也裡與山科黃門言繼相處的最愉快,此君除了本官的権中納言之外,長期身擔內蔵頭在外為皇室募集資金,從而煉就了八面玲瓏能說會道的本領,與他交談讓人覺得十分愉快,教導吉良義時的醫學和蹴鞠也盡心盡力,另外他也是位精通漢學和歌道的大家,吉良義時很喜歡和他探討文化。

細川晴元在入冬前敗給了松永久秀,松永長賴兄弟倆,不但丟了顏面還死了幾百人,好在松永兄弟也沒有繼續追擊,讓他得以體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