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家本隊的軍事素質並不比武田軍的主力差多少,他們都是征戰多年的信濃國人,竟然會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誰又能想得到鮮有敗績的攻彈正也能栽個大跟頭,不好的預感瘋狂的湧上來,讓他既憤怒又無奈。

“近乎無損的擊潰真田軍?這不是開玩笑呢吧?”飯富虎昌撫著髭鬚疑惑道:“什麼時候真田彈正變的那麼脆弱?難道是我虎昌聽錯了?”

“情報應該沒有錯,透破的能力還是可以放心的。”駒井政武揉著太陽穴努力思索著,軍帳內擺出同樣姿勢的武士還有跡部信秋、長坂光堅等人,武田一門眾似乎也在思考,但眼神中總透露著幾分嘲諷之色,這種眼神讓他感到很不舒服,因為他曾經就被這種眼神刺傷過。

“食古不化的傢伙,瞧不起我們這些譜代、外樣眾嗎?殊不知主公已經厭煩你們了!”駒井政武的目光只在今井信浦的臉上停留一瞬,就立刻轉到另一個方向,恰好看到坐在軍帳邊緣的春日虎綱、馬場信春、工藤祐長、飯富昌景等新譜代也在努力思考著。

飯富虎昌眯著眼打量重臣,如武田信繁、武田信廉、一條信龍、小山田昌辰等武田晴信提拔重用的新一門、譜代們都不說話,於是試探道:“真田彈正視我武田家戰略如兒戲,這個罪過可不小啊!”

吉良赤備的強大威力讓他意識到自己計算錯誤,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武田晴信煩惱的思索著:“吉良軍主力之強悍大大出乎本家的預料,攻擊海津城的別動隊一失,失去側翼的保護會不會……糧道!”

武田晴信面色急變的同時。駒井政武似乎也想到同樣的問題。想到這個可能性的還有幾個人。工藤祐長就驚呼道:“塩崎城、屋代城可能有危險!”

飯富虎昌急得跳起來大呼一聲:“主公,就讓我虎昌親自率軍支援吧!”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駒井政武說道。

“你什麼意思?什麼叫來不及了?”飯富虎昌十分憤怒,他有理由相信此人是在公報私仇,因為十幾年前他曾經嘲諷過駒井政武,在他看來此人就是典型的偽君子。

因為一次嘲諷就記恨十幾年,以至於這十幾年來一直被這傢伙使絆子,飯富虎昌提出的多數建議都會被他攪黃掉,如今他趁著大傢伙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提議出陣還是被他插嘴。大好的立功機會也不讓他得到,簡直可惡!

駒井政武沒有多計較飯富虎昌的表情,稍作整理就說道:“以吉良軍的用兵思路來看,多半是針對本方糧草要道為目標做出進襲計劃,目前貿然派兵支援,很容易遭遇對方赤備的截擊突襲,如此一來為了防止突襲,派出的別動隊數量就不能低於三千,若援救塩崎城的軍勢太多,村上義清隊向後撤退與旭山城內敵軍匯合。再聯合攻擊本方大營又該如何是好?”

“三千就三千,少這三千人還怕他們能攻過破本陣嗎?高白齋不會是在妄自菲薄吧?”飯富虎昌與他較上勁。你說三千擔心本陣,那我就直說少了三千對本陣沒太大影響。

“本方的計謀卻是以拔出千曲川南岸所有吉良軍一方據點,本方在形式上本就處於劣勢,使得本方很難跨越犀川騷擾吉良軍,一旦分兵守備糧道,主力能否頂得住吉良軍的猛攻,亦或是敵方分出一部主力協力村上義清隊攻略塩崎城城,或繞過塩崎城直插信濃大後方,屆時又該如何是好?”駒井政武的眼睛始終盯著沉默的武田晴信,對於他來說飯富虎昌就是個咋咋呼呼的蠢蛋,打仗或許是一把好手,謀略可就差出他不知多遠。

沉默良久,武田晴信輕嘆一聲道:“讓真田幸隆隊協助防守兩城吧!命令小県軍內國人眾協力保護糧道,軍役帳就走正常的規矩吧!另外,政武做下準備,本家要與吉良左兵衛督商討和談事宜!”

武田家臣團聞之色變,何曾見過武田晴信輕言後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