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可以激發恐懼也能激發憤怒。被戰友的鮮血一激。呆愣許久的北條足輕霎那間反應過來,剎那間十幾杆三間槍從不同角度刺向長尾騎兵的身體裡,正面的巨大沖擊力作用讓長尾騎兵來不及做更多的反應就被刺了個通透,身體抽搐著垂下即將落下的彎刀,腦袋一歪摔下馬來。

霎那間兩千騎兵的突擊打破戰場膠著的局勢,在陣地上青色與黑色軍勢糾纏在一起,四處綻放著妖豔血色花朵,這是隻有人的生命才能結出的血腥花朵。無數條生命才能滋養出這可怕的景象。

長尾景虎左手持彎刀、右手持大槍,槍似游龍勢若猛虎,所過之處帶起一朵朵妖豔的血光,緊緊跟在身後的騎馬武士化作一支支鋒利的剃刀,每一個滲透都切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又像一根鑿子削掉北條軍最後一層堅硬的外殼。

慘烈的喊殺聲與吼叫聲很快被越來越多的足輕湧入而消散,不消片刻一整塊兩千多人的北條軍主力足輕陣就被屠戮一空,一支主力備隊被全滅連逃生的機會都沒有,其餘各隊也隨之支撐不住向後撤退,整個戰場就像多米諾骨牌一節節潰敗。

遠山綱景不知何時已經跑路了。失去主將的指揮陷入彷徨的武士們遵循著個人的意志,或是發起決死衝鋒。或是轉身瘋狂逃竄,一陣崩潰的局面以極快的速度演變成數陣全崩,直至兩萬軍勢總崩潰,兩萬人稀裡糊塗的向後瘋狂撤退,沒人敢招惹勢若瘋虎的長尾軍,這個時候只有逃命。

北條氏康聽到訊息的時候身體一晃險些栽倒,眾臣急忙扶住他拿出清熱祛暑的湯藥灌進嘴裡,好半晌才把他救醒,相模雄獅醒來第一句話就罵道:“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我氏康辛苦籌謀毀於一旦,遠山綱景誤我大事啊!”

大和晴統嘆了一口氣道:“主公!事已至此還請您振作起來,東路軍全線潰敗使我軍陷入動搖,請主公速下決斷吧!”

北條氏康的臉色很差,在近侍的攙扶下勉力坐起來,吩咐道:“速調五色備回援,護住本陣徐徐撤退,切記不可急切被長尾軍咬住尾巴!”

幾名家臣見勢不妙猛地朝少家督打眼色,北條軍副將,嫡長子北條氏政急忙說道:“父親!切切不可如此啊!上野聯軍已經崩了五陣,只要五色備再堅持一時半刻就能攻破長野業正的本陣,長野業正一死上野聯軍立時星散,我等還是有翻盤的機會呀!”

“你以為本家不知道嗎?辛苦籌謀已久,你們自己去看看陣外的景象!本家若不是看到此景怎會昏過去!”北條氏康往外一指,眾臣僚向東邊望去,只見長尾景虎的亂龍旗緊緊跟在撤退的北條軍身後,不時有北條軍的大旗被砍倒,在亂龍旗身後是黑壓壓的長尾軍,他們擺出一副窮追不捨的架勢,把眾人震的目瞪口呆。

北條氏康鬱郁一嘆:“撤吧!趁著大敗未成,把別動隊也給叫回來。”

……

上野國人軍全線敗退連根腳都扎不住,在北條五色備的強大攻勢下,像攆雞追狗似的轟回營寨裡,大部主力連發揮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前鋒的敗軍裹挾著湧回去,名震關東的上野軍竟連三成水平都沒發揮出來就稀裡糊塗的敗回去,長野業正氣的險些背過去。

好在這座營寨足夠紮實,根腳是仿照長尾軍的營盤設定的,木柵高兩間厚尺餘以巨木釘排,堀切深兩間寬兩間半成圓弧狀,營寨內建簡易箭櫓十餘座,以此為依託只需謹守兩座營門,就能輕鬆抵禦北條軍大舉進攻。

大胡秀綱橫槍立馬站在大營的正門前,身邊是一班十餘個老弟兄各持刀槍,他貫使一支大身槍於亂軍之中竄梭自如所過之處無一合之敵,親率本部郎黨左衝右突硬生生搶回幾支被包圍的主力,待左右皆被五色備團團包圍才返身殺將而出。

黑備的多目元興自恃武勇過人,見大胡秀綱剛猛無儔心喜之下親自搦戰,卻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