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吉良家的鐵腕整治下,越後國內浪人尋釁滋事的情況越來越少,不通孝義不知忠勤者被依次退職,隨後春日山城駐軍配合物見眾,展開的檢非違行動捉拿許多貪贓枉法,中飽私囊,翫忽職守的奉行人,領內不正之風為之一掃,新任物見奉行望月安芸守吉長的名號漸漸為人所知。

春日山城西南十公里外,藏於群山深谷中有一處木石結構的砦子,這裡面羈押著六千餘武田軍俘虜,他們被兩千守衛嚴格看守著,外圍設定三道哨崗嚴密到雀鳥難渡。

俘虜們的日子並不好過。農忙的季節裡他們被幾千駐軍催促著做義務勞作。關川流域一帶的農活以及水利設施的整修加固都分包這些俘虜。他們就是一群奴隸不用花一分錢的奴隸,奴隸主就是高聳山巔的越後主宰。

他們一日三餐吃著玉米餅醃蘿蔔佐以土豆昆布湯,每天從天亮一直勞作到日落,每天累的回到牢房倒頭就睡根本沒時間和精力去想著越獄或者其他事情,充實而有壓抑的生活迫使他們忘記戰敗的傷痕,忘記親人同僚死去的仇恨,甚至忘記自己的過去。

堅固的大砦其實就是座看守犯人的監牢,不但收束六千俘虜還有越後國境內許多盜匪強人。犯罪的武士也關押在裡面,白日出去義務勞動,天黑之後回來休息,有駐軍、同心眾雙重保險外加越後四面八方的關峠把守,根本不怕這些犯人敢在光天化日下越獄逃跑,敢於以身試法的人都吊死在監牢的絞刑臺上,至今還沒有一個幸運兒能逃出生天。

這一日俘虜們早早的被驅使出去勞作,只有少量守衛三三兩兩聚在一起吹噓聊天,三四郎站在箭櫓上無精打采的放哨,昨日踢了一下午的蹴鞠。晚上又被同僚拉去玩了半宿軍棋,導致他今天差點沒爬起來。睡眠嚴重不足只想閉著眼休息。

“以後絕不去玩軍棋,我三四郎向神佛發誓!”三四郎努力支撐著沉重的眼皮,依然不可阻止漸漸的閉上疲憊的雙眼,夢中他看到自己娶了一個漂亮的妻子生下一雙可愛的兒女,在戰場上立下功績被鎮府公賞識提拔為武士,他乘著高頭大馬意氣風發的回鄉,在遠處看到朝思暮想的妻子兒女,有種說不盡的幸福感覺。

就在他摟住妻子狂親不止的時候,一陣轟隆隆的震動聲打破安寧的夢境,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卻抱著一根柱子親了半天,嘴巴里滿是木頭樁子的苦鹹味道,噁心的三四郎只想嘔吐,扶著箭櫓的瞭望臺正欲嘔吐,卻不小心瞥見大砦外湧來數百騎赤甲騎兵,在這群騎兵的最前列舉著一面大大的足利二引兩旗。

“這難道是……御馬迴眾?鎮府公!糟糕,我要趕快統治他們!”三四郎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嘴巴里什麼味道,跑過去敲響示警鐘,一陣又一陣急促的鐘聲將大砦裡悠閒的武士喚醒,他們急忙聚集起來詢問怎麼回事,很快附近幾座箭櫓反饋到同樣的資訊,公方殿下的本隊正在趕來。

監牢的鎮守使鈴木重次帶著守軍押解囚徒勞作,城裡官職最高的是三宅正貞在得知吉良義時突然視察時嚇了一大跳,再也顧不得玩耍半夜積累的黑眼圈,急忙下令放下吊橋城門大開列隊迎接,匆匆忙忙整理的隊伍散亂不齊、衣冠不整的迎接檢閱。

三宅正貞與幾個武士頭領武士頹唐的慫包樣,很快引起御馬迴眾的注意,他們沒有嬉笑打鬧也沒有惡語嘲諷,只是淡淡注視著彷彿在看一群搞笑的街頭藝人在表演滑稽戲,五六百騎旁若無人的闖入營寨,對列隊兩邊的武士全然不理不睬。

山岡時長很惱火,狠狠瞪了三宅正貞一眼,暗罵這個混蛋給三河武士丟人丟份,一夾馬腹追上前小心翼翼的打量著吉良義時的臉色,古井無波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根本看不出有憤怒或者厭惡的表情,可他實在不敢放心,他太瞭解吉良義時眼睛裡揉不得半點沙子的性格。

順著營寨的步到前行,在第一處寨門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