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織田信長可不幹了,心說自己好不容易打到畿內可不是隨便參觀一下就走人,有南近江的領地作為依託完全可以紮根賴住不走,所以他就特別不能容忍配下武士足輕在畿內亂搞,畢竟遷居畿內總得得到原住民的支援,沒有地方人望那這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於是織田信長立刻下達一到嚴苛的政令,名為“一錢斬令”,這也是出自北宋的一個著名典故“一錢斬吏”,所謂胥吏監守自盜一日一錢,千日千錢。繩據木斷,水滴石穿。運用到此刻也非常應景,嚴禁士卒在未下令許可亂捕的情況下,隨意發動人狩、亂捕,更不允許奸掠婦女,若有相違者定斬無赦。

不但要嚴厲禁止亂捕、人狩,還要積極的退還贓款釋放被捕擄的町民,同時積極對受到身心創傷的婦女進行賠償,總之是要透過各種手段積極挽回在畿內岌岌可危的名望,改過自新的行動起到一定的效果,很快人們就發現織田信長雖然霸道無情,但是對下層百姓的信用還是非常不錯的。

在奪取觀音寺城的第二天,剛處理完亂捕、人狩帶來的惡劣影響,織田軍就大舉開拔水陸並進殺入京都城,此時京都城內的守軍只有三千餘眾,至於將軍藏山城、中尾城順勢被坂本城的中條時秀攻陷,併火焚伏見山城作為對三好家連續抵抗的報復。

兩股勢力同時對京都附近發起干涉,可把三好義繼嚇的不輕,他以為這是兩家盟友的聯合下手,一個足利義時就把三好長慶愁的夜不能寐,再多一個織田信長大概他這個家督是不能繼續當下去的意思。

尤其是織田軍更是堂而皇之的攻入京都,把這三千守軍攆著追出大半個京都,一直追到桂川河原把正待渡河的三好軍趕入河中,三千軍勢順利乘船渡河的只有五百人,剩下的兩千五百人全部下河喂河童去了。

三好三人眾此時也急忙從大和國趕回來助陣,結果發現對面的織田軍已經膨脹到六萬大軍,連忙又掉頭向堺町方向逃竄,氣的三好義繼大罵這三個老混蛋不靠譜,事到如今他也知道自己是搞不過織田信長和中條時秀的,當天傍晚就很慫包的一仗沒打就帶著軍勢退往攝津國,勝龍寺城就此人去城空,織田信長又一次幾乎沒動兵戈便拿下山城國。

這下可不僅僅是淺井長政一個人淚目,便是躲在坂本遙控指揮前線的中條時秀也開始發酸,想當年他們家的主上足利義時多麼辛苦,為打下一個京都和三好家連打兩場驚世合戰,耗費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京都的局勢初步穩定,一手促成幕府的弘治中興。

後來為穩住幕府的基業,中條時秀還曾率軍在京都打出洛中合戰,在戰場上獲得的那點優勢全被足利義輝給葬送掉,更進一步攪合的足利義輝與足利義時的緊密關係出現裂痕,永祿年間的京都騷動就沒派兵援救的意思。

對於中條時秀來說,這京都城真的很難打也很難守,對三好家何嘗不是一件非常尷尬痛苦的事,上洛的成功與是否掌控京都有直接關係,於是三好長慶就一門心思和京都城較上勁,用去近二十年死掉幾萬人才拿下京都,在手裡還沒捂熱乎幾年就拱手讓給織田信長,三好家這心裡的滋味簡直“妙不可言”。

緊接著織田家就像被神佛附體似的一路高歌猛進掃蕩攝津國,唯一可以稱得上抵抗的攝津國人池田勝正籠城固守三天,最終還是在織田軍壓倒性的軍力優勢下開城降服。攝津國人玩起最擅長的城頭變幻大王旗的把戲。徑自拋棄三好家成為織田家配下的外樣。

三好三人眾最引以為傲的近畿兵幾乎消散殆盡。攝津眾首領的三好政康差一點變成光桿司令,三好長逸變成純粹的光桿司令,巖成友通稍好一些也就不到一千軍勢跟隨,三好三人眾加在一起沒三千軍勢,從幾個月前圍堵二條御所殺死將軍,肆虐京都橫行霸道蛻變為眼前這副困窘的模樣,簡直快要淪為畿內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