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湖州送了些來,大少奶奶都當成土儀送了人。要吃的時候反而沒有了。不過,大少奶奶已經差人往湖州送信,讓送些魚蠶、蝦奎過來。”最後打趣道,“我跟我們大少奶奶說,那魚謄、蝦奎從湖州送過來只怕小少爺都要生了!大少奶奶平時是個極剋制自己的人,這時卻像孩子似的,竟然犯起讒來。可見這懷了孩子的人,再有道理的人有時候都要做幾件沒有道理的事來!”

十三娘強忍著才沒有笑出來。吩咐竺香:“她吩咐竺香,“去把弓弦衚衕那邊送來的魚奎、蝦奎送些方媽媽帶回去。再把那人參燕窩、冰糖紅棗之類養血補氣包些一併帶過去。”然後回頭對方媽媽道,“我也是江南嫁過來的,家裡怕我遠在燕京嘴讒,每年送節禮的時候都要包一大堆來。這些東西別人難求,我這裡卻有不少。用不著捨近求遠”寫信到湖州去求。”

那方媽媽聽了立刻笑道:“我們家大少奶奶不過是要應酬些親戚鄰里的,十簍魚謄、蝦奎轉眼就沒有了。雖然知道四夫人孃家也會送些來,但想到您的手面更大,就沒敢往這上面想。”說著,給十一娘福了三福,“我先替我們家大少奶奶謝謝您了。等回去稟了大少奶奶,再過來道謝。

方媽媽不過是想把一些話傳過來”至於方氏是真喜歡吃魚謄蝦奎還是假喜歡吃,那都是次要的。

十一娘和她說了幾句,領著她去給太夫人報喜。

太夫人聽了自然是意出望外,問了些“有多久了?懷像可好?”之類的話。

方媽媽答得滴水不漏。不僅把說給十一娘聽的話以另一種說法說給了太夫人聽,還趁機說到了服shì的人:“……我們這些人都是幾輩子在方家服shì,也不知道府裡有什麼規矩,就怕做得不好,心裡常常誠惶誠恐的。”

太夫人“哦”了一聲”lù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沉思了片刻,問十一娘:“田媽媽和萬媽媽還在丹陽那邊服shì嗎?”

田媽媽和萬媽媽是府裡專司孕fù、產孕的媽媽,在這方面極有經驗,也是太夫人最信任的媽媽之一。

方媽媽沒有想到太夫人會往這方面想,聽了忍不住眼底閃過一絲驚喜。

不管這事成不成,太夫人有這心,她們的處境就不會再像現在這樣艱難了!

她不由靜氣屏息”聽太夫人和十一娘說話。

“還在!”十一娘和太夫人相處的時間越長,就越覺得太夫人看似什麼事也不管,可要是管起來,行事常有深意,“詵哥兒還沒有斷奶,五弟妹就把兩位媽媽留在了身邊。”

“那你就跟她說一聲。”太夫人道,“大少奶奶有了喜脈”身邊服shì的都是江南過來的。兩邊氣溫、吃食都不一樣,少了有經驗的人指導。讓田媽媽過去服shì一些日子。”

十一娘笑著應“是”那方媽媽咬著chún,強忍著笑意低下頭,曲膝行禮,向太夫人道謝。

……

五夫人知道後立刻讓石媽媽陪著田媽媽去了三井衚衕,還大包小包帶了很多的藥材給方氏。

方氏在家裡養胎,不方便走動。到了三月”胎位穩了,方氏過來給太夫人和十一娘、五夫人道謝。

太夫人拉著方氏的手左瞧右看”對在一旁笑嘻嘻地金氏道:“你也要學學你嫂嫂才是!”

金氏並不像方氏那裡頻繁地往荷花裡來,她每次來,都是跟在三夫人的身後,十一娘和五夫人與她都沒有什麼sī交,但因她的婚事是太夫人定的,太夫人看到她自有一份熟絡,荷花裡上上下下的人見了她也不至於怠慢。

聽太夫人這麼說,她的臉通紅,躲到了三夫人的身後。

三夫人立刻維護她:“這才剛進門。我們大少奶奶也不是立刻就有了喜脈的!”看也不看方氏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