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蕭紅衣換藥結束,孟雁丘立刻搬來一把椅子,仔細且誇張的校準一番後,擺在了床邊不遠不近的位置上,而後畢恭畢敬的退出門外,並主動關上了房門。

蕭紅衣看著孟雁丘全程諂媚至極,又無比虔誠的模樣,心下鄙夷之餘,也不禁嘆道:“看來少將軍的馭人之術,如今又有精進,竟然將堂堂三十六將之一的孟雁丘,收拾的服服帖帖!”

“當初我先你一步從山中折返,是他主動湊到我的面前,想要為我做事,結果沒過多久就被父親發現,然後命他來我身邊效力,並且停了他在將軍府的一切職務和俸祿,說白了,他現在除了在我面前搖尾獻媚,也沒有別的路可選!”

呼延嘯風轉身走到床邊,輕撣衣袍,合身坐在椅子上,雲淡風輕的說道:“其實他能做出這些舉動,也是因為你在鎮北軍的地位太過特殊,被一些本事不濟的人當做了標杆!”

蕭紅衣聞言一怔,眼中閃過了一絲明悟,也泛起了一絲後怕。

“怎麼,你也發現了嗎?”

呼延嘯風看出了蕭紅衣心中的震驚,當即輕柔一笑,十分平靜的說道:“其實在我獨自回到鎮北將軍府後,發現父親即便知道你在助我,也沒有對你追責,反而還對你大加助力,也曾懷疑過你是父親故意安排在我身邊,刺激我給呼延嘯雨做磨刀石的棋子……”

蕭紅衣默默聽著呼延嘯風的講述,並沒有絲毫情緒變化,反而表現出了聆聽故事的好奇。

呼延嘯風雖有試探之意,但也沒有奢望自己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一位身經百戰的老將動容,於是話鋒一轉,沉聲道:“可是當我注意到孟雁丘的舉動後,忽然明白了父親的用意,也終於看清了他的野心!”

蕭紅衣身為一個連死都不怕的鐵血硬漢,更不怕自己會在呼延嘯風面前露出馬腳,也從不會為自己的死裡逃生和巧妙掩藏而感到僥倖,反而會在每一次危難之時,平等而公平的看待生與死的結局。

只要是為了北境,為了大將軍,為了呼延家哦,蕭紅衣甘願接受自己的任何結局。

所以蕭紅衣並不擔心自己是否會在呼延嘯雨面前暴露,也不擔心被呼延嘯風識破後,自己會落得何種結局,反而饒有興致的問道:“哦?這世上,這能有人看透大將軍?”

呼延嘯風自信一笑,正色道:“其實我到現在也不能確定,你到底是主動背叛我父親,還是受他之命,假意投靠於我的,但對我來說,從你丟掉那條臂膀開始,這些都不重要了!”

“你被感動了?”

蕭紅衣十分好奇的詢問道。

“不是感動,而是沒必要!”

呼延嘯風搖了搖頭,理智且平靜的說道:“如果你是假意投靠,那麼你所扮演的角色,也不過是一顆棄子罷了,而我作為一個早已被拋棄的棋子,有必要去怨恨另一枚棄子嗎?”

蕭紅衣點了點頭,繼而問道:“那你覺得,大將軍為何沒有處罰我,反而還要給予幫助?”

“自然是為了北境的將來!”

呼延嘯風十分篤定的輕嘆一聲,而後一臉敬佩的說道:“父親已經暗示過剩下的三十六將,讓他們多與呼延嘯雨親近,這也算是變相認定了呼延嘯雨做他的繼承人,但他同時也擔心呼延嘯雨駕馭不了所有將領,所以必須要進行一次篩選,繼而清理掉一些不配在繼續活著的將領!”

蕭紅衣眉頭微皺,正色道:“所以,大將軍才將我樹立為其他人的標杆!”

呼延嘯風點頭道:“沒錯,以你蕭將軍的地位和能力,背棄了父親的意志,卻沒有引起猜忌,反而得到了父親的默許和某種程度上的鼓勵,這會讓一些首鼠兩端的無能之輩產生遐想,從而認定呼延嘯雨並非是父親看好的傳人,我依舊是未來的大將軍人選,並主動靠攏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