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許輕舟床前。

隨著銀衣少女的願想,兩顆藥丸在她手中慢慢化成透明水晶般的珠露,環繞在玉透指尖。孔闕對準許輕舟的嘴中輕輕一點,那些水露便是一滴不落的全部助他服下。

“這下,應該便可以推開那扇門了…”

孔闕方才在那門前並未進去,因為許輕舟此刻的大腦對她輕輕推門有著極大的牴觸,好像有些承受不了那衝擊。

她卻不知道對於許輕舟來說,最難承受的不是那記憶存放在腦海中的重量,而是要有再次勇敢承載那份痛苦的心魂。

“異世的門,是如此模樣嗎?”

孔闕閉眼出神,再度來到門前輕默自語,隨之嘗試著擰開了那尚還嶄新的門把手。

門後的究竟是何風景。

是他曾經的六歲。

是她永遠的五歲…

記憶如水浪般迎面而來,湧入孔闕腦海。

不,不是記憶,真的是水!

是整片的湖水倒灌進這個狹小房間裡,孔闕心中驚訝的回頭看了一眼。身旁的許輕舟母子已經沒了身影,而那個六歲時候的許輕舟正孤獨的飄落在門對面的湖水深處。

孔闕踏進門內,如同銀色人魚慢慢遊向了那個小小身影。水下可以看到光,看到雲,卻唯獨看不到眼淚,可小小的稚童為何會露出這般痛與快樂並存的表情?

“你是在哭嗎…”

孔闕已經看過了他六歲到二十二歲的人生足跡,只覺得這世上的苦許輕舟都嘗過許多。

可她並不理解他為何這般病態的聽母親的話,沒有己見,盲目服從。

此刻,就是揭曉答案的時刻了……

……

“姐姐,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王城呀?”

“不知道,許是可能晚了些吧…”

熟悉馬車,是江家兩位小姐為了去王城見那許輕舟而星夜馳騁,可由於時日差了些天,想必有些來不及了。

“要不是前兩日突降暴雨沖壞了路,我們前日就該到王城了才對,可真是惱人!”

沒法給心上人吶喊助威可氣壞了小倉鼠,她鼓起玉頰再看一眼車外,好久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眼神。

“小月就快嫁人,還是多矜持些比較好。”

“哼哼!壞胚說,他就喜歡本小姐這樣子,嘻嘻…”

四下無事,江小月又只能在車裡尋找樂趣,姐姐端著書本在仔細翻看,而那從至聖郡接上車的露水正趴在對面座位,對著手中白紙塗塗畫畫,興到趣處還要停下來打量片刻痴痴一笑。

“咦,露水,你是在畫些什麼?”

“啊…”

小露水斷了神,慌忙將那白紙藏在身後,不想表露給二人。可迎著兩位小姐的好奇眼神,她又不敢藏著掖著,只能又羞紅了臉低頭將那畫慢慢顯示出來。

“這是…壞胚?”

“啊…怎麼不像許公子嗎?”

小露水眨巴眨巴眼,看著江小月憋笑神情有些氣餒。

“哈哈,他的眼睛哪有這般大,還有這鼻子和嘴,不像,一點都不像。”

“哪有…明明是照著我心裡的許公子畫的!應該差不太多才對呀…”

江芷蘭接過畫仔細欣賞,不由的一笑道:“每個人心中的許先生都是不一樣的,小月心中的,露水心中的,他可是有許多不同時候的神態動作呢。”

“嘻嘻,那姐姐,你眼中的壞胚是什麼樣子的?”

“我眼中?”

江芷蘭錯愕一下,轉而又釋懷笑笑。

“我眼中的許先生,總是在皺著眉頭,好像是在想什麼事情呢…”

“想事情…想什麼事?”

“這便,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