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謙這話問得著實微妙,因為葉詩嫻從頭到尾都沒說過是葉初棠殺了高氏。

畢竟高氏是自縊。

但此時她也顧不得許多,哽咽著開口:“請大人為我們母女做主!我孃親因不堪受辱,於昨夜自縊身亡!早上發現之後,我便命人將我孃親的屍體放下,如今就、就在她的屋中。”

她眼神怨恨地看向葉初棠,驟然揚起手中血書:“都是她害的!若非她相逼,我孃親又怎麼會想不開,做出這樣的傻事來!只留下這份血書,便舍我而去了!”

張謙皺了皺眉:“先去看現場,其他的容後再說。”

說著,他又衝著身邊的捕快使了個眼色:“那血書是重要物證,務必好生保管。”

“是!”

捕快上前,就要去拿那血書。

葉詩嫻下意識抓緊。

捕快提醒道:“葉小姐,這東西得交給我們才行。”

葉詩嫻這才不甘不願地鬆了手。

她之前是真的沒打算讓官府的人摻和進來的,可現在也由不得她了。

捕快將血書呈遞給了張謙,張謙看了幾眼,便皺起眉。

“血跡似是乾涸不久,應是昨夜寫就不錯。不過這上面的字……”

他收起血書:“先進去看看。”

芍藥忙上前扶起葉詩嫻,衝著門口站著的兩個小廝喊道:“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為張大人開門!”

那二人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去開門。

吱呀——

瞬時間,不少人紛紛伸長了脖子,想看個究竟。

葉璟言想了想,還是捂了一下小五的眼睛。

小五其實也懶得看,小身子一扭,就趴在了葉璟言肩頭。

葉初棠也抬腳跟上前去。

葉詩嫻下意識就要攔她:“你不許進!”

葉初棠看向她:“若真是與我有關,也得讓我死個明白,你說呢?”

葉詩嫻還想再說什麼,張謙回頭看了一眼,皺眉:“除了這幾個,閒雜人等都不許進來!”

葉初棠與這案子有關,當然不算閒雜人等。

葉詩嫻不好再攔,只得憤憤放下手,怨毒地盯著葉初棠,低聲道:

“只要你不怕做噩夢,儘管來看便是!”

葉初棠挑眉:“我又不心虛,怎會做噩夢?”

她目光微抬,看張謙已經站在一間房屋之前,正指揮人開門。

想必那就是高氏自縊的房間了。

葉初棠走了過去,葉詩嫻無法,也只得跟上,只是姿態滿是防備與警惕。

院落大門被關,隔絕了各色目光,庭院內便只剩下這些人。

葉初棠來到房間門口,就聽裡面一個丫鬟正神色怯懦地回話。

“……這段時間夫人身體一直不太好,便由我照顧著。往日她早該起來了,可今日卻遲遲沒有動靜,我覺得奇怪,就推門進去了,誰知就看到——”

她像是想起了那可怕的一幕,忍不住抽噎起來:“就看到夫人已經踩了圓凳,拿了一匹白絹,於樑上自盡了!”

一箇中年男人從裡屋走出,恭聲道:“大人,高氏應該已經死了八九個時辰了,算一算,應是昨夜子時的事兒。”

張謙點點頭:“屋內沒有打鬥痕跡,門窗也完好,看起來不像是有外人來過。”

葉詩嫻苦笑一聲:“自從家中出事,我們搬來這裡,門可羅雀,那些人恨不得離我們遠遠地,又怎麼還會來?”

張謙又問:“高氏身上的傷勢如何?”

“小的已經查驗過,她脖子上的勒痕,以及身體的各種特徵,也的確是上吊所至。”

這便排除了高氏是被人從身後勒死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