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川哂笑:“幾年不見,你的眼神也越發不好使了。” 小五隨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就見到一個二十歲左右的男人翻窗而進。 他穿一襲藍色錦袍,腰間綴著玉佩,五官英朗,眉宇間帶著幾分鋒銳之氣,然而偏偏他又生了一雙彎月眼,笑起來平添幾分親近。 小五又看了眼沈延川,兀自在心裡盤算——唔,還是這個最好看! 謝安白當然不知道這軟嘰嘰的小奶團在想什麼,一掀衣襬,隨意在沈延川對面坐下,又仔細打量了小五幾眼。 “唰”地一聲展開雪白的摺扇,他唇角勾起:“也是,這小丫頭長得可比你順眼多了,諒你也沒本事生出個這樣的。” 沈延川將手裡的黑子遞給了小五:“想玩兒嗎?” 謝安白挑了挑眉,眼底劃過一抹意外。 沈延川這人看似溫和有禮,但其實真正生的閻王心腸。 只要他想,他能將任何人化為朋友,對他交口稱讚,但其實真正能讓他看入眼放上心的,卻是少之又少。 如今居然對一個小娃娃這般…… “這孩子真不是你的?” 謝安白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沈延川懶得理他。 小五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抓住了那枚黑色的棋子,又重新看向棋盤。 瞧著她小臉滿是認真的模樣,沈延川唇角彎了彎,修長如玉的手指在棋盤上點了點。 “下這裡怎麼樣?” 小五咬著手指思考半天,然後——下在了旁邊的位置。 原本形勢大好的黑子瞬間自斷後路,陷入險地。 謝安白哈哈大笑:“這機會可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 啪! 他毫不猶豫,落下一枚白字,扼住黑子的咽喉。 原本明朗的局勢頃刻混亂起來,勝負難分。 小五似乎意識到自己下錯了,仰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巴巴望向沈延川。 沈延川拍了拍她的腦袋,表揚道:“下得不錯。” 小五似乎鬆了口氣,但卻再不肯隨便下了,只靠在一旁乖乖巧巧地看著。 ——平時想看阿姐下棋,阿姐總嫌麻煩,雖然他們水平不如阿姐,但看看打發時間也不錯! 沈延川似乎並不在意這盤棋局的輸贏,又隨意在邊角的位置落子。 “你好像特別閒,怎麼,又被你爹趕出來了?” 謝安白臉上的笑容猛然僵住。 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哼了一聲,滿不在乎地道:“哪兒啊!是我不願意伺候了!他毛病不是一般的多,你又不是不知道!就那臭脾氣,誰受得了啊!” 沈延川眼睫微抬,看了他一眼:“提前說好,我沒多餘的錢支援你。” “什麼!?”謝安白震驚萬分,痛心疾首,“還是不是兄弟了!你堂堂——你跟我說你沒錢!?” 沈延川指了下左胸口的位置:“拿來看病,差不多花光了。” 謝安白無語凝噎:“……你這是碰上什麼黑心大夫了?” 小五睜圓了眼睛看他——說誰黑心呢!這世界上再沒有比阿姐更好的人了! 可惜她這一眼沒什麼震懾力,謝安白根本沒注意。 倒是沈延川察覺,笑道:“別亂說。人家葉大夫可是對我有救命之恩的。” “真的假的?”謝安白反應過來,朝著院子裡看了一圈:“難怪你待在這個小醫館呢,這樣的小地方,居然也有這麼厲害的奇人?” 他是知道沈延川受傷有多重的,故而來之前便已經抱有萬分好奇。 此時聽沈延川這麼講,就更想親眼見識見識了。 “你是不知道,就因為你命硬,有人可要氣死了。”謝安白不知想起什麼,忍不住嗤笑,“聽說好幾天都沒吃好飯睡好覺。” 沈延川看了小五一眼。 “孩子在呢,講點兒好聽的。” 謝安白:“……???” 他雙手抱臂,往後退了又退,看沈延川的眼神像是看陌生人。 “不是吧,姓沈的,你什麼時候也在乎這個了?” 這人什麼場面沒見過,何曾有過半分軟心溫情?現在居然—— 小五眨眨眼,像是沒聽懂,又像是全不在意。 沈延川:“就講——初次見面,還陪你下了一手,包個紅包吧。” 謝安白難以置信。 “合著這好人全讓你當了!你——” 剩下的話沒說完,就迎上一雙黑葡萄般清澈瑩潤的大眼睛。 謝安白噎了好半天,最後還是認命地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