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你那邊看得如何?”葉初棠又問道。 葉璟言此時也已經翻完三年的冊子,搖搖頭:“也有問題。前年雪災,田地顆粒無收,但去年和今年風調雨順,收上來的租金卻還是少之又少。估計下面的人手不太乾淨。” 葉初棠點點頭,對此倒是並不意外。 她在意的是—— “回頭找機會看看這錢到底是漏在哪個環節了。如果是下面的人中飽私囊,倒是好說,整罰換人即可。但如果是有人授意……” 葉恆平日忙於事務,分在這些事情上的精力有限,基本上都是高氏操心。 究竟是誰的問題,還有的查。 葉璟言心領神會,輕輕頷首:“我明白。” 現在地契不在他們手裡,也不方便做事,不過好在賬單都已經過了一遍,摸清楚了大概的情況。 “把這些賬本收起來,大後天再送回去。” 在葉恆看來,葉初棠是個深閨養大的女子,這幾年雖然在外有所歷練,但對鋪子和田地賬本上的事兒,肯定只是一知半解。 葉璟言和葉雲風兄弟倆才十二三歲,估計也不怎麼懂。 至於小五,那就更不用說了,不過一個懵懂無知的小娃娃罷了。 所以這兩箱子賬本葉初棠一個人看,肯定得花費不少時間。 葉初棠索性順水推舟,隨了他的意。 …… 三天後,葉初棠一大早就帶著阿言和阿風把那兩箱子賬本還了回去。 葉恆正要出門上朝,看到這一幕有些驚訝。 “這麼快就看完了?” 那可是十幾間鋪子三年的賬本!另外還有百畝良田的租金收支冊子! 葉初棠輕輕頷首:“大概看完了,情況確如二叔所說,虧空不少。” 葉恆心中嗤笑。 她非要看,那麼給她看就是,諒她也看不出什麼來! “二叔平時忙於政務,對這些屬於管理,你二嬸早就說得想想法子,不能一直總這樣虧錢不是?但她這幾日身體不好,就又給耽誤了。” 葉恆嘆了口氣,又很快安慰道:“不過這些都不需要你操心,等過段時間你二嬸好了,交給她就是。” 葉初棠沒接他這句話,反而換了話題:“對了,這幾天只忙著看賬本,一直沒得空去探望二嬸,不知道她身體如何了?” 不提還好,一提這一茬,葉恆心情就十分煩躁。 幾天過去,藥也用了,可高氏臉上的紅疹非但沒有消退的趨勢,反而越發嚴重! 昨天他去看了一眼,發現高氏臉上有的地方已經開始紅腫潰爛,瞧著更是恐怖,他甚至沒在那用完飯,就匆匆走了。 對著那麼一張臉,實在是倒胃口。 但這樣的話自然不能說的。 他打了個哈哈,笑道:“不要緊,你二嬸好多了,再過段時間應該就能痊癒了。” 張太醫根本不行,回頭還是得請個更厲害的大夫來! 葉初棠似是也鬆了口氣般微微一笑。 “那我就放心了。” 這時,身後傳來腳步聲。 “堂姐,你收拾好了嗎?” 來人正是葉詩嫻。 她起了個大早,在鏡子前梳妝打扮了好久,總算拾掇得滿意了。 聽說葉初棠來了這邊,她也就直接過來了。 “馬車已經備好,咱們走——” 她正說著,見到轉身回頭的葉初棠,聲音戛然而止,眼底難以剋制地閃過一抹嫉妒。 葉初棠今日梳了飛雲鬢,烏髮挽起,斜斜簪了支白玉海棠簪。 一身天水青織錦煙羅裙,越發襯得她清瘦纖細,腰身細軟。 她只站在那,便如一朵濯水不妖慵懶沉靜的春日海棠。 葉詩嫻袖中的手緊緊攥住,指甲嵌入掌心。 她知道葉初棠生得一副好容貌,可卻沒想到她不過簡單收拾一番,就更添三分豔色! 這一刻,葉詩嫻只覺得,早晨花了一個多時辰精心打扮的自己真是個笑話! 她心底頓時後悔起來。 早知如此,真不該帶葉初棠去朝花宴的! 可話已經說出口,現在又如何反悔? 葉初棠笑了笑,梨渦若隱若現。 “好啊。” …… 葉初棠和葉詩嫻一起上了馬車,同行的還有一個駕車的小廝,以及貼身丫鬟芍藥。 去的路上,馬車內的氛圍十分微妙。 葉詩嫻每每抬眼看到那張臉,心裡的不舒服就多一層。 葉初棠似無所覺,始終泰然自若。 隨著馬車停在長公主府門前